鸣金收兵、来日再战的时候,竟还会杀机四起。
陆敏早就发现许为似乎有杀心要宰了高振,不过他没有出手阻止,他最好许为能够简单除掉高振,这样自己或许就不需要再想着去填《梵本三昧经》的无底洞,毕竟他为了妹妹已经夸下海口说关于买《梵本三昧经》的钱,陆家都会自掏腰包无需宇文家偿还。
若是牺牲一个许为便能够简单夺来《梵本三昧经》,那么他陆敏何乐而不为呢?至于自己妹妹的小心思,和整个陆家倾家荡产的落魄相比,似乎暂时也没有这么重要了。
许为用手掌感受到了眼前这个比自己矮些的中年男人究竟有多畏惧,因为他只是把手轻轻搭在了高振的肩膀上。
高振望着身上被打得满是伤痕血迹,神色却渐渐恢复轻松与散漫的许为,全身的颤抖也没那么严重了。
许为拍了拍高振声音低柔道,“无论如何都想要得到一件东西,为此会不择手段的人绝不仅仅是高老板一人,这柄大隋长生刀就暂时放在高老板这里,在不久的将来我定会将其买回,并开出一个高老板无法拒绝的价格。”
高振倒也没想到许为这种双目空洞的男人会如此沉稳,壮着胆子道,“好啊,那你就快滚去筹钱,没有五万贯我是绝不会卖的。”
“这柄刀的价值,无法用钱来衡量。”许为退后一步望着高振手上的大隋长生刀,“你不明白这把刀存在的意义。”
许为不是不能直接夺了刀就走,可这样自己便又成了强盗和理亏的一方,既然高振勾结了蒋州州府的强权,贸然抢夺大隋长生刀只会让许为自己落入有理说不清的圈套,这些都是许为刚刚在旁观虞大江一连串做法感悟到的。
市井坊厢不是塞北战场,杀人夺物必须要有个合适的理由,如若没有能站得住脚的事实依据作为佐证,那么自己最终只会被州府、县府抑或行会这类本就占据着权威和公理组织给碾碎驱逐。
要保护好自己和陆晓,一切事物都需要更多的思量,绝不能轻易让自己的把柄或小尾巴落入奸诈狡猾之人手中,这就是许为在被高振招惹后没有再急于有仇立马就报的原因。
此外,许为其实还有另一个考量,宇文成龙或许不了解,但司马玉戡是知晓大隋长生刀一切来龙去脉以及其另外一种珍贵价值的幸存者之一,也就是他所有心思都扑在《梵本三昧经》上,没有注意到角落里的横刀,不然司马玉戡是定不会选择让这柄刀流落民间的。
所以将大隋长生刀暂时寄放在高振那也不算坏事,等他找到机会定然会再将这刀夺回来,毕竟他以及将这把刀从敌军手上夺回来了一次,有第一次就一定会有第二次。
胆战心惊的高振在张龙贴身保护下匆匆离开万金质库,留下高进宝料理张虎以及受伤的十一名武士。
高进宝见高振和张龙都走了,其实心里别提有多害怕,一直是以扇遮面,缩着身子在联络马车、郎中,料理各种事情,连一点点大的响声都不敢发出。
宇文成龙离开万金质库的时候十分平静地看了王留一眼,今日在万金质库的见闻虽说也不算多,但也结结实实给了他一个天大的教训,这一刻他仿佛有一点长大,没再对着那王留去白费力气,只是他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也明说了一件事情,无论《梵本三昧经》最后会不会到他宇文成龙手里,宇文家绝不会原谅他王留。
许为是最后一个走的,走之前他还捡起了高振扔在地上的五张兑票,那五张价值五百两的隆盛柜坊的兑票是高振用来强买大隋长生刀的。
许为攥着已经被踩得皱皱巴巴还沾着血迹的兑票朝王留冷冷一笑道,“我是来要回被你骗走的刀的,短刀我已收回便不再计较。可长刀既然卖了,那这钱就应该是我的,我虽不懂算命之法,但我看得出,你这种人到最后,一定什么都得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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