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一样蜷缩在床脚。门被撞开,她吓得一声惊叫,连忙缩到角落,她全身都颤抖着。黑暗里一个人急步跑到她面前,将她拽到怀里,似乎要揉碎手臂。
“阿衍你别这样,我会难过的!”
苏衍耳旁这被温柔的呼吸声折磨,将他推开,辨认眼前拉着自己的男人,半天才认出来是卫臻。鬼魅般地一笑,“原来是陛下啊!你大半夜的来找锦涎宫,就为了说这个?”
卫臻震惊了一瞬,立即捧起她的脸,此时此刻,苏衍脸上扬着可怖的笑容,失了精神的眸子空洞无物,她对着自己笑,笑得令人打怵。
他用力抱住她,心疼得声音都在颤抖,“都是我的错,都是我!阿衍你别这样,我知道你是善良的,你不会为了仇恨去杀人,我知道你一定很心痛,对不起,是我,都是我的错!”
苏衍几乎用尽全力推开,嘶声力竭地对他又哭又叫:“心痛?我为什么要心痛?他这是罪有因得,我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让他永不超生!”
卫臻被她疯癫般的样子吓得愣在那里,苏衍伸出冰凉的食指戳在他胸口,“卫臻,我只是在做和你一样的事,如何?看到曾经的自己了吗?别急,这才刚开始,我会慢慢折磨他,用他的骨灰来祭奠佛柃。”
卫臻摔坐在地,拼命摇头:“我认识的阿衍不是这样的,她不会伤害亲人,即使所有人都伤害她,她也不会这样残忍。”
“可笑!你也会说我残忍?那我们都一样,都是魔鬼,呵呵!全都是魔鬼!”
恐惧在他眼中一闪而过,心在一瞬间揪成一团乱麻。他手足并用地爬过去将她抱住,紧紧抱住,好像这样就能够给帮她驱赶走那些邪念,给她温暖,就不会迷失。
苏衍心里悲怒翻涌,却哭不出来,眼泪干了,只能死睁着眼,让血丝越来越多。她盯着门外的夜晚,不断告诉自己,不能心软,不能心软!
偌大的寝殿,没有声音,没有人气,黑漆漆地像地狱一样,只有他抱着她,妄想给她一点安慰。
他却不知,他画地为牢,将她囚禁,终究再无法奉献一丝安慰。是痛苦,和日夜折磨而已。
王府成了荒宅,破烂不堪得仿佛从未有人住过。只有后院那间废弃的厢房还亮着光。
不知明的野花盛开在路旁,一阵风吹过,落满了石子路。
门锁已经生锈,阿臾小心翼翼的推开门,往里头探了探,对身后的苏衍说:“娘娘您可得小心啊,二公子一心想让娘娘死,即使他都这样了,还是有可能会在这里埋下陷阱,就怕娘娘一时心软大意,中了圈套!”
苏衍不屑的说:“他不是二公子,你该改改称呼了。”
阿臾点点头,不敢再支声。
苏衍怔怔看着里头的人,心里某个地方忽的一颤,那不是对姐弟情意的惋惜,而是在心里积累多年的厌恶,极度的厌恶!她甚至能看到歌弈剡身上那股令她作呕的味道化成一股浓稠的黑烟从门缝中飘出来,在她面前挥之不去。苏衍下意识后退一步,正被阿臾顶着后背,恍惚听到她轻声询问,这才缓过神来,眉目一狠,直接垮了进去。
墨莘正立在窗前,拿着剪刀剪伸进房间的花,每一刀都快准狠,似是在发泄怨愤。在歌弈剡被抓后,苏衍释放了墨莘,转而将他们软禁在王府,有专门侍卫在附近守着,每日一餐,饿不死,但这禁足之地,毫无乐趣,足以让他们疯了。
阿臾被她吓得一愣一愣,躲在苏衍身后,央求她道:“娘娘咱们还是回去吧。”
苏衍回头冷淡如冰的看了她一眼,阿臾不敢再求,帮合上门,便立即躲在她身后。
“怎么,你是来探望吗?还是来看笑话!”墨莘冷笑着说,手却在颤抖,藏不住她心里的恐惧。
苏衍只是看了她一眼,便走向里屋,墨莘却一个箭步冲上前,跪在床前,朝苏衍举起剪刀,保护躺在床上的儿子。
苏衍并未对她的架势吓到,反而过去弯下身凑近了她的脸庞,满脸张扬挑衅。
“都这时候了,你还执迷不悟?墨斐早就死了,歌家也毁了,你还能依靠谁?你只能依靠本宫,苟且偷生!”
墨莘和阿臾不约而同打了个冷颤,只觉房间的温度骤降了好多。墨莘咬牙切齿地瞪着她,凄声诘问:“剡儿从小对你掏心掏肺,而你就这么对他?苏衍,你没良心!”
“良心?你骂我没良心?”她似笑却哭,面部表情扭成极为诡异的位置。
墨莘摇头苦笑,眼泪顺着眼角落下,苦涩从舌根蔓延至全身每一寸,“他已经快死了,你就给他留些尊严,不要再……”没等她继续求饶,歌弈剡突然伸出只手,拽着她强支撑起身子,一张皮包骨的黑脸顿现眼前,苏衍愣了一下,阿臾更是吓得叫出声来。
布陷阱那日,她明明交代暗器不涂毒,为何现在他会有中毒的征兆?没等她想清楚这件事,歌弈剡用虚弱沙哑的声音说:“我…用死换…换我娘一命,你放过她。”
苏衍看着这张脸,有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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