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小院外,槐树整齐排列,几颗脑袋隐蔽在树冠中,其中之一便有苏衍。其右侧树冠是王炎,左侧挨着的是言真。虽然苏衍已经有了万全之策,但就怕百密一疏,言真在,起码能控制那余之孝,万不得已时总能用上。
此时已是夜幕,西山小院一片漆黑,看不清周遭的景物,只听得树下池塘里蛙叫虫鸣,还有阵阵春风袭过,可惜了西楼没有看到,不然他也能吟诗一首。
“来了!”言真的声音打破了苏衍的美好想象。她调整姿态,尽量让自己隐藏在树冠中,同时也能看清小院里头的动静。
果然是那个络腮胡,今次再仔细瞧着,竟有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只见余之孝驱马而来,还未到院门处便跳下了马,谨慎的环顾四周后,才上前与王涼碰面。
“是什么样的女人,竟要我亲自来一趟?”
王涼煞有其事地凑过去说:“流落在外的楚国公主,没几个人知道,我也是意外得知,便马上通知你。”
“楚国公主?”余之孝震惊之余,却有些不相信:“可有证明?”
“自然是有,”说着给他看一块令牌,那令牌还是苏衍临时请暗市那位李工匠做的,按照幼时曾在父亲那里见过的楚国王宫战利品来仿制,虽然年代久远,苏衍早就记不清那块令牌的模样,但大致还是能仿他个四五分,而且要的就是这仅仅四五分像,余之孝才会半信半疑,只要他怀疑了,就会仔细检查令牌,她在令牌上撒了迷魂散,人若是看的久了,必会视线模糊,四肢疲软。
王涼对余之孝说:“楚国曾经的宫牌算得是上古物了,从她身上发现的,我确认过,她就是流落在外的楚国公主。”
“人呢?”
“人多眼杂不敢带来,只要你想,随时可去查验。”
余之孝点点头,似乎没有过多怀疑,看来真应了那句话: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余之孝接过宫牌,反复看了许久,突然被反面的一处痕迹吸引住,他凑近宫牌仔细检查,突然眉头一皱。
“这是仿制品!”
“怎会是假的?”王涼讶异地指着宫牌道:“楚国宫牌材质特殊,有股清雅的香气儿,凑近闻一闻,可提神醒脑,我都闻过了,可醒脑了呢!”
苏衍不由得佩服,王涼虽然胆小自私,这张嘴倒是伶俐。
余之孝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东西,便凑近闻了半天,清雅之味没闻到,反而全身酥软,一个没站稳,摔在了地上。
“这东西……是什么!”
“这可是好东西,感激你这么多年来对我的‘照顾’!”
余之孝感觉突如而来的疲惫感蔓延了全身,他用最后一丝气力抬头,在王涼得逞的笑容下,慢慢睡了过去。
言真首先飞身下去,拍了拍袍子上勾住的树叶说道:“当初就应该让我杀了谈岑狗贼,哪有今日这样的破事!”说着朝余之孝踢了脚,看他真的昏死过去了才放心。王炎跟着苏衍一起跳了下来,二话不说就拉来了藏在暗处的马车,招呼王涼将人抬了上去。
苏衍拍了拍言真的肩膀说:“谈岑小心翼翼活到今日,还不至于想不通到去跟墨斐提我,他的头上,可是悬着你这把剑呢。”
言真嘚瑟地抖抖肩膀说:“倒也是,算他还有些自知之明!”
夕阳余晖下,河道边的垂柳摇曳着,暖风吹过,一片好春光。
当众人合力将人拉到清河坊,已是次日末。
言真给他五花大绑,又强行喂了他一剂足以全身无力个三四天的‘好药’,同时意识清晰,清晰到能想起几天前吃过什么,又对谁做过什么。向来这种药是用在刑部审问犯人上,也不知言真从哪儿弄来的,总之,派上用场就好。做完这些后他便匆匆离开,说是学堂有课,不得不回去。苏衍哪能不知道,他回去不过是为了去跟学生们炫耀战场厮杀,讲故事罢了,聪明的或许能从那些厮杀中学到一些战术兵法,不聪明的,也只能当个故事听了。
处理完了事,王涼殷勤道:“我这地方谈府的人不知道,就连余之孝也没来过,二位且放心,不会走漏风声。”
“看来,你也学会了狡兔三窟啊!”
“不敢不敢,我只是给自己留条退路罢了。”
王炎摸了把门框上的陈年老灰,眉头一皱:“你很久没来了吧?”
“我一直住在老屋,此地是我用来躲避之所,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使用,所以脏了些,二位可别嫌弃。”
说着话,余之孝彻底醒了,瞪着双乌溜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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