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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衍隐隐觉得奇怪,却说不上哪里奇怪,只能应承着他的话:“大人不必遗憾,日后您将暗市扩展去边城,那儿的美酒足以让您忘却烦恼,何必留恋区区楚国的酒呢。”
“姑娘说的是,”谈岑瞧着她的眼神微微一动,问道,“姑娘可曾饮过楚国的酒?”
“奴婢虽然长居边城,却也随将军四处征战,可惜未曾到过楚国,不能一品佳酿。”
“可我看姑娘你的谈吐,却像极了楚国女子。”
苏衍心中疑惑,今次谈岑处处跟自己提起楚国,到底意欲何为?她偷偷瞄了眼对面的人,对方正含着笑,冷静的看着自己,那双眼睛,里面充满了让她恐惧的东西。苏衍急忙收回视线,落在手中的茶杯上:“大人谬赞,奴婢粗鲁惯了,连将军都时常嫌弃奴婢不够温柔,谈吐不够儒雅,奴婢也暗暗学习,却仍学不到大家闺秀的三分!”
“哦?”
苏衍听着这个‘哦’字,心里仿佛有几万只蚂蚁在爬。她思前想后,总想不出自己在什么地方让他怀疑了,是这张易容后的脸恰好和他哪位旧人相似,还是自己哪句话说错了?苏衍想不明白,也没时间去想。随机应变是当下唯一的办法,或许就像左卿说的,谈岑不过是过于谨慎罢了。
她二话不说,将酒一饮而尽:“是奴婢说错了什么话,让大人您反感了?若真如此,那可真是奴婢的罪过,但奴婢粗鄙不堪是奴婢的错,万不可误了大人和将军的长远生意呀!”
“饭得慢慢吃,生意,得慢慢谈,姑娘何必着急。”他拍了拍手掌,树丛后立即钻出来两个奴仆,手里攥着手腕大小的麻绳,随着一连串的脚步声,不断钻出来有十几个女子,也就二八年纪。“货已经备好,姑娘放心。”
苏衍终于松了口气,立即从随身的锦盒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契文递给谈岑,“这是那二十名女子的买卖契文,奴婢已代将军签上署名,大人过目,”在谈岑检查这份契文时,又拿了另一份递过去,“这是将军早已备好的契约,关于交易形式,押送费用都写的明明白白。”
契约是长孙越特地去长孙家的当铺那儿抄来的,另外附加了很多足以吸引谈岑的条款,料想他是躲不过了。
“你签的字,能代表你家将军?”谈岑狐疑的盯着她。
“我随将军出生入死,虽是奴仆,却有过命的情义,边城没甚规矩,我与将军向来如此。”
谈岑眉头一动,神色中有些惊讶。他缓缓收回了目光,“看得出你家将军是诚心与我做生意的,给了我很多好处啊!”谈岑满意的连连点头,又痛饮了三杯,却迟迟不肯签字。
苏衍心急如焚,却还是压着性子说:“既然大人也觉得合理,还请大人拾笔,咱们再慢慢饮酒赏月。”
“不急不急,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姑娘。”
“大人请问。”
谈岑缓缓起身,走到台下,挑起其中一女子的下巴,幽幽地说:“我为官八载,进京前,我还只是楚国雍城的一个书生,就爱在烟花之地流连忘返,那时候我就深谙发财之道,女人、孩子是这个世上最容易生钱的东西。后来进京入了尚书台,在京中开了暗市,但我仍旧喜欢回楚国寻找少女,因为那儿的少女是最娇嫩的,像花儿一样!”他回过头,脸上铺满了与他的气质截然相反的笑容,阴森、诡异,苏衍看到,立即起了一身冷汗。
“这些女子都是来自楚国?”苏衍佯装镇定。
“是啊,无一例外全是楚国人,可惜,还是比不上那位酒馆少女,至今我仍记得那位少女的模样,她站在门外,烈阳包裹着她,汗液从她的额头一直流淌到颈肩,浑身散发着光!”
苏衍突然意识到不对,急忙后退数步,一脚踩空,差点摔下去。
诡异的气氛中,那些女子一直垂着头颅,苏衍此时才赫然发现,她们的手臂上,都烙印着正四方的印,好像是……
墨!那是墨斐的死士!
慌乱之中,苏衍不知从哪里摸来一柄切肉的短刀,迅速藏于袖中。她观察四周环境,却发现除了来时的路,并无其他出路,那个方才还在烤肉的刀疤男,此时已放下肉串,正缓缓逼近。
谈岑一边解开她们绳索,一边说:“那年我去的是蒯烽镇,去的酒馆叫‘鸿举’,里头的伙计是个女人,不!那时候她不过豆蔻之年,算不上女人,现在,应该也不过碧玉之年。记得她说,她酿的酒是全城最好的酒,论谁都比不上,我不信,便问她:小姑娘,你喝过若水的酒吗?那里的酒才是世上最醇香的。她好像对此很不屑,对我说:不管是哪里的酒都比不上她的酒。我又对她说:你不信我,我却也不信你,正巧我带了若水的酒,你一饮便知高低。”他停了下来,叹了叹气,“可惜,她并不买我的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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