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楼道了声“是”。苏衍满腹疑云,总觉得有根弦似断似连,始终没头绪,又问:“花名册上有线索了?”
西楼摇了摇头,也是十分失望。
苏衍道:“其实刑部完全是在浪费时间,凶手又不是傻子,哪会让自己的名字登记在册,刑部肯定要查的,一查一问,凶手心虚,早晚东窗事发。我看呐,你就去跟左卿建议,要查就查花名册上没有的,比如书院的下人,学生,先生,哪怕是在场官员都比册上的人嫌疑大,如果这都查不出来,多半是闹鬼了。”说罢浑身一哆嗦,感觉身边的温度都降了几分。
西楼道:“你的话也不无道理,只是按照刑部的调查结论,仇杀,劫杀都没有可能,现在所有人都没有头绪,这件案子多半又是无头公案。”
苏衍冷笑道:“我看是刑部有意包庇吧,你只是个万朝房掌司,肯定不知道这些内幕。”
西楼淡然一笑,“现在不是包庇不包庇的问题,现在是陛下下了道旨意,限期五日必查凶犯,若逾期未果,必将严办,办的自然是我们这些小喽啰。”
苏衍吃惊:“那玄廷呢?”
“玄廷是陛下身边最重要的机构,对陛下来说它的可信度比墨斐还高,陛下怎么可能会降罪,到时候倒霉的还不是刑部和左卿,左卿下台,我们的好日子也该到头了。”西楼的话虽然严重,但他的脸上却一片云淡风清,好似他根本不在意自己有一天会职位不保,难不成他早有把握?这样一推算,西楼都有些疑点。
不过他向来看淡名利,想来是根本不会在意,所以才有这幅态度吧。
苏衍暗自笑了笑,觉得自己方才的想法真是太诡异了。
西楼又道:“不过,昨晚倒是抓了一个人,倒不是凶手,只是和这件杀人案有莫大的关联,无奈这小丫头嘴巴严,死活不说出个缘由来,刑部也无计可施,已经交给玄廷审问。”他吧唧一下嘴,又说,“哦,他是你束幽堂的学生,好像是叫…苒婴。”
哐的一声,西楼手里的碗被突然跳起来的苏衍打翻在地。
“你说谁?苒婴?!”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所以才把她的事放在最后讲。你不必担心,左卿一直在跟进这件案子,不会让她有事,何况苒婴可是赵国王妃的侄女,玄廷不敢动她。”
苏衍却不这么想,如果苒婴只是容国普通人家的女儿,只要她没参与杀人就不会有事,但就是因为她是赵国王妃的侄女才可怕!现在想想,她总觉得这案子十分古怪。书院从未发生过杀人放火奸淫掳掠的事,怎么就这么巧在比武招亲时发生了?当时诸国来者皆在,众目睽睽之下,隔日苒婴再被抓,这不是告诉天下,赵国王妃的侄女杀了人!如果再有人煽风点火,肆意造谣,苒婴极有可能会被传成赵国派来的细作,一旦到了这个地步,就不单单是杀人这么简单。赵王出阴招,容国诸臣必会讨要说法,那么最后便可能会演变成国家之间争斗。
难道…难道这只是容帝吞并赵国的借口?
苏衍心中大骇,自己的想法什么时候这么不切实际了!当初若水一战,容帝明明可以吞并诸国,实现统一,但他却并没有如此,仍旧保留各国权利,而这一决策也确实是高明。毕竟当时容国虽然有能力打仗,却并没有精力去管理,容帝此法不仅解决了战乱,同时让诸王心服口服,甘愿在容帝脚下称臣。几十年过去了,除了远在天边的临国仍旧敌对,其余皆和平相处。
既如此,容帝怎么可能出尔反尔,去打破和平!如此一来,他不仅丢失了信誉,还得不偿失。
此时西楼担忧的盯着她,“你在瞎想什么?现在束幽堂人心惶惶,你必须回去主持大局。”
“对对对!现在苒婴被抓,不知情者一定把她当成杀人凶犯,那么束幽堂也难逃众人腹诽。”说着突然灵机一动,“对了,你能帮我见到苒婴吗?”
“你想干什么?”
她狡猾地说:“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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