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爱管男女之间的恩怨情仇?
阿臾对此似乎很有经验,一屁股坐在她身边,津津有味道:“若水太平太久了,百姓安居乐业,国家富饶,自然不爱搭理庙堂那些糟心事儿,吃饱了没事干的时候就爱听听书看看戏,而且那些书啊戏啊,都是从宫里传出来的,特别有趣!可惜后来被严令禁止,百姓不敢再议论皇家后院,就开始议论书院了。”
苏衍觉得惊奇,这若水的百姓可真是胆大包天,议论后宫不成,退一步议论书院了!
阿臾又道:“书院里男男女女这么多,自然就会衍生出诸多趣事,谁家公子一掷千金购下城东宅院,只为博瑾先生一笑;又是谁家公子夜访书院,宁愿被抓,也要见瑾先生一面…”
“怎么都是瑾先生?”
阿臾耸耸肩:“人家长得好看呗!”
“是啊,她长得确实好看,和言真不相上下!”苏衍突然花痴起来,托着腮,眼神不知落在何处。
墨府,书房。
细雨霏霏,烛光昏沉,室内无人伺候,只有王管家守在一边,眼神时不时瞥到跪在竹帘外的人,他已跪了半个时辰。
歌弈剡似乎说得累了,坐在地上缓了口气,继续苦口婆心:“舅舅,我是你亲外甥,左卿再忠心那也是外人,何况此人心里有鬼,若再重用,必遭大祸!”他看向榻上的人,舅舅正眯着眼打盹,似乎并不为所动。他着急,却苦于没有证据,想着或许让舅舅清楚左卿不过是个捡来的外人,应该能理智对待。奈何这位在朝堂上运筹帷幄的舅舅,却在左卿这儿黑白不分!
墨斐终于开口,轻描淡写道:“有证据吗?”
他艰难咽了下口水:“没,没有。”
墨斐扶住额头,忍不住叹气,“我三番五次提醒过你,不能妄动,你却不听,若不是那些弓箭手全部丧命,今日我必被你连累!剡儿啊,你好好想想,若他真有叛心,为何不借题发挥指你谋逆?一旦你罪名成立,今日你便是一缕孤魂!可是他不但没有置你于死地,反而在陛下面前替你辩解。剡儿,凭你的胸怀,可如何成大事?!”
歌弈剡急道:“舅舅!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人啊!我从小跟随您,我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清楚?就算我有私心,但绝不会空口白牙胡乱猜测!”
墨斐低下眼帘,突然抬起一双阴森的眸子盯住他,“你说左卿有鬼,那你便拿出证据,若没证据,就做好你分内之事,勿要再公报私仇,再影响到我!”
歌弈剡的牙齿咬出咯咯声响,“舅舅为何如此信任他?他才跟了您三年!”
三年?原来已经三年了。
墨斐的思绪不禁回到三年前,在城内茶摊,那个少年衣着普通,却还是掩盖不住周身的气质,他分析当下局势,逻辑清晰,一针见血!让在场诸多儒士汗颜。时至今日,坊间仍旧赞叹左卿有拜相潜力,虽不过是笑话,但若左卿真深入官场,必能改变一朝景相。当初会一眼看中他,收入门下,也是因此。
墨斐的思绪渐渐收回,摇了摇头道:“左卿谋略过人,非你能及,他若生出异心…便是辜负我对他的信任!”
“舅舅…”歌弈剡似乎闻到了希望的味道。
“你若要查,暗中查。”
“是!”
墨斐情绪低落,有些走神。此时管家急忙来报,梁大人来了。
墨斐收拾情绪,起身整理衣袍。层层竹帘被掀起,一位着青色对襟锦服的男子出现,模样已是中年,但仍是飒爽英姿,走路带风。此人正是中书省尚书:梁鸾。
他瞥了眼跪坐在地的歌弈剡,冷冷道:“此人不顾大局,私心报复,不能再委以重任。”
歌弈剡急忙自辩:“我是被人利用,才…”
“你不是第一次犯错,皇宫禁卫是怎样的重要,怎能交给你这样一个只顾私人恩怨之人?!”
墨斐看着正在训斥歌弈剡的好友,不由得欣慰,在京都之中,所有人都怕他,只有梁鸾与他最是志趣相投。淡然道:“梁兄息怒,剡儿已经受到了惩罚,我让他在家中闭门思过,应该能改改性子。”
梁鸾厌恶地瞪了歌弈剡一眼,对墨斐道:“左将军的位子空了才多久,就已经被人抢占,到时候还得去好好疏通一番。”
“伏晏将军吗?”
梁鸾有些惊讶:“墨兄的消息可够快啊!”
墨斐请他入座,方道:“卫盛初年,容国大兴军队,广招兵马,伏宴参军;卫盛五年,在西北斩杀临军两百人,被提拔左前锋,同年冬月,战中立功,再次迁升。卫盛十年,伏宴已是左将领。五年后带着荣耀回京,我特地将他推荐给政亲王,当月便被编入‘巡防军’,一直以来,他对我忠心耿耿。”
梁鸾恍然大悟:“原来墨兄早已安排好了!”
“放心吧,谁都不会威胁到我们。”
二人又聊了半个时辰,才做道别。墨斐看向书房外逐渐靠近的光亮,笑不及眼地说:“择日不如撞日,既然来了,你便去试一试。”说着走进里屋。
跪得快昏过去的歌弈剡突然振作起来,回头看着那扇门,心里却有些没底。如果试错了,左卿在舅舅的心里不是更加忠诚,自己还如何铲除这颗眼中钉?
他深吸口气,大致想好了对策,便将外头的人请了进来,却见他手里提着不知什么东西。
歌弈剡端起桌上的茶杯,笑容满面地喝了口热茶,才问:“你可是稀客啊,怎么,是来看我笑话的?”
左卿看着他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不以为然,反而关切地问:“你伤势未愈,怎么在这儿?”
歌弈剡冷笑,“自然是特地来恭候你,你怕什么?”
“我知道,一直以来你将我当成敌人,欲除我而后快,现在我可以清清楚楚地告诉你,我与你并无矛盾,我走我的路,你过你的桥。”
“左卿,现在就只有你和我,装什么装?”他将茶杯用力甩了出去,被他的话彻底激怒了:“你不是很厉害么?你把你那些话再说一遍,那个盒子,对!就是那个盒子,你和西楼的话,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你还在介怀那件事?我和西楼交情不深,那日他是向我说了一些关于你的话,不过我全然没有放在心里,至于那个盒子,与你大为不利,我已经帮你烧了。”
歌弈剡的脸皮狠狠抽动,“还狡辩!既然对我不利,那为何不直接交给我?谁知道你是真烧了还是假烧了!”
“早知道当初我就不应该烧的,看,现在你就怀疑我了。”
“你!”歌弈剡气得脸色涨红,接下去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左卿无奈的摇头:“算了,你既然不相信,我也无话可说,反正以后我们也不会一起共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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