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抹消,将纸张揭下揉皱又丢弃。
他的脑海里已经勾勒出了他的成品,快速地选取着颜料在画纸上勾勒。
灵感的迸发如同新枝抽芽,让他得以摆脱因反复斟酌思考而产生的让人厌倦烦躁的空白状态。
腕表轻微的震动提醒着时光流逝,景浔惯性地看了一眼后没有任何停顿地继续描绘。
在过分专注里他遗忘了空间里还有另一人的存在,他细细地勾勒着边缘,进入了近乎狂热的认真。
血色的暗调在脑海里不断闪烁干扰着他的思维,向他诉说着关于死亡和血腥的艺术。
温热的血液如同死者的哀歌,干净的笔刷上被人沾染上锈红,让他进行着称赞与歌颂,摧毁着他的美学又蛮横地塑造,他竭力地排斥又不可避免的被影响。
暗红色调制颜料被人描绘在灰色雾气上,画出这一笔的人,沉浸在其中无知无觉。
断续的雨在夜半便停了,窗外的光线慢慢变得明亮。
林织因强烈的注视感而从睡梦中醒来,因光线加上初醒视线的朦胧,他只能模糊看见有人坐在不远处看着他。
林织撑着手坐了起来,视线恢复清晰。
他知道是谁所以并不防备,揉了揉额角仿佛刚从混沌中清醒。
景浔的状态有些异常,相较于昨天而言,他身上的混乱感更严重了。
“是一晚上没休息吗,你看起来状态不是很好。”
林织声音轻柔地开口询问,仿佛没注意到恋人的弟弟看他的视线有多么冒犯。
那种专注的近乎于要将他的身体切割细微观察的视线,充满着病态的疯狂。
偏偏视线的主人好像并没有察觉自己的不对劲,声音沙哑有些缓慢地开口,却是答非所问道:“我找到了他工作的地方,只是他在半个月前就辞职了,九点会有人带你去那里询问。”
林织并没有开口询问景浔为什么不去,而是略带谢感激地说:“好,谢谢。”
他也没有掩饰听见话语内容时的失落,有些苦涩地无声重复着恋人辞职的时间,颇有些自嘲地扯了扯唇角,似乎在笑自己对此一无所知。
景浔没有错过他的任何一个表情,眼珠随着青年的行动轨迹而转动,看着他拿着东西去盥洗室洗漱。
林织:【昨晚发生了什么?】
01:【什么也没发生,他就是一直在画画,停笔的时候天快亮了,他就一直看着画发呆。】
【过了没多久,他看了一下时间,又开始低头看平板上的监控,然后又一直看着画,看着看着就变成了看你。】
林织擦干了手上的水,看来景浔昨晚又失去了一段记忆,并且和那幅画有关,就01的描述来说,那幅画和他联系紧密。
林织离开盥洗室时,景浔已经不在客厅。
一幅画撞入林织的眼中,远看像是色调黯淡的一片雾气。
林织走进,才发现那副画是雨雾,朦胧间能看见雾气似乎是一朵花的形状,根茎在灰中带着不甚明显的暗红,明明应该是在画中显眼的色彩,却让人难以注意,只有专注地在大脑里勾着出雾中花时,才能发觉它的存在。
这幅画给人的感觉很怪异,乍一看很平和,看久了让人有一种被隔着雾气缠绕的幽冷感。
林织微微弯唇,他给景浔的感觉是这样吗,真敏锐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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