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相比起低调的孟彰,马车边上另一条特意留给牛车的车道却很是热闹,早起出行的阴灵停在路边,看着坐在牛车上的各家郎君,脸色激动生活。
“是琅琊王氏的王璇郎君,他今日又还没有睡醒哈哈哈”
“是吧是吧,可就算是这样,这位王璇郎君的姿容还是很出色啊,简直就似玉人一样!你刚刚看见了那一片光没有?那晨光落在他身上,都晕开了呢!!!”
“你那般喜爱他,为甚不将你篮子里的花枝抛过去?”
“你知道个什么?!花枝虽然轻巧,可是王璇郎君还是这副昏昏沉沉的没睡醒的模样,我真要将花枝抛过去,花枝上的尖梗要是划伤了王璇郎君,那可怎么办?!不成不成”
“那果子呢?果子总是滚圆的了吧?没有尖角的果子,可伤不了人!”
“果子是滚圆,但它沉啊,如果将果子给抛过去,一定会惊醒王璇郎君的。王璇郎君本来就困顿,借着牛车补觉,我若是打扰了他,回头他在太学里打不起精神来,失礼于师长和同窗,岂不是我的过错?不行不行”
“这不成那不行,那你到底是准备怎么样的?你篮子里的这些花枝瓜果,就都只是带出来转悠这一趟的?”
“怎么可能?!”
“那”
“这些是预备着到王璇郎君从太学归家时候,送给他的”
“难不成,你还要在这里等到王璇郎君从太学归家?”
“倒不是,我自也有我的事情去做,但等我做完我的事情,再往这里跑一趟,略等一等,也不是什么紧要的事情”
似这样的对话从长街两旁各处不断传来,饶是坐在马车里的孟彰,都不禁生出了些好奇。
能引得诸多阴灵这般狂热又细致的,那王璇郎君必不寻常,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人物
孟彰是这样想的,但等他的马车从旁边的车道越过王氏王璇牛车时候,他也没有伸手去掀开车帘,打量那牛车上的王氏郎君。
因为他又听到了人群中的某些对话。
“诶,你们听说了吗?那安阳孟氏的孟彰,昨日已经正式往太学录名了”
“什么?!那安阳孟氏的孟彰,昨日已经正式录名太学了?那岂不是说,他今日里,也要往太学去上课?”
“对!据说那安阳孟氏的孟彰入的是童子学”
“童子学么?这其实也挺好的,听说那孟氏阿彰的年岁不大,看着就还是个七、八岁的小郎君?”
“是,据说还很病弱”
“既然是这样的话诶,你们今日里有没有看见过生面孔?”
“生面孔?没有诶。刚才过去的牛车,都是我们熟悉了的各位太学的郎君,没看到有什么生面孔。”
“你们是想要找那安阳来的孟氏阿彰?我也没看见。或许,那孟氏阿彰就没有坐牛车呢? ”
“你说马车?这好像有些道理。”
“如果那孟氏阿彰坐的是马车的话,那我们大概是很难见得到他了”
“唉,其实我也挺好奇,想要见一见这个小郎君的”
“我也是”
“对,我也是”
“诶?你怎么也好奇起那孟氏小郎君来了?你先前说起孟氏小郎君的时候,不都是平平的吗?怎地今日一早再见你,你就又变了”
“嘿嘿,能问出这样一个问题,看来你的消息不甚灵通啊。”
“你这人怎地这样的?大家就聚在一处闲话,好端端地,你平白无故就来这么一句?不觉得过份了吗?!”
“哼哼,你自己消息不灵通,怪旁人说实话了?!”
“你!!”
“好了好了,大家都是熟人,哪怕平日里不甚往来,但时常见面,总还有三分情面,好好说话吧。说来我也还没听到什么风声,你是知道什么了?说来听听吧,也好让大家长长见识”
“行,那我就跟你们好生说说!帝城里的那一大家子,知道吧?昨日里”
孟氏的马车汇在车流里,速度并不算很快,但也不是很慢。起码是要比走在旁边车道身上的牛车快上许多的。
所以孟氏的马车很快就越过了王氏王璇的牛车,往前方跑去。
在马车经过牛车的那一少顷,原本闭着眼睛睡去的王璇无声无息地掀开眼帘,看了远去的马车一阵,才又悄然闭上。
坐在车厢中的孟彰似有所觉,偏过头去望向牛车的方向。
明明车厢里遮挡得严严实实的,明明王璇已经又闭上了眼睛,就像是再次熟睡过去,但孟彰也好,王璇也罢,都仿佛已经看到了彼此。
“琅琊王璇”
孟氏阿彰
马车驶入了停放马车、牛车的角落停下,孟彰掀开车帘,从车厢中走了出来。
旁边的马车、牛车处,也有郎君、女郎、小郎君、小女郎走出。
孟彰汇入了人群之中,并没有太在意那些从各处投落过来的视线。
那些视线中带出的神色各不相同,但大抵都没有恶意,没必要太过放在心上。
走过了太学之外的碑林,穿过太学的牌坊,孟彰接连拐过几个拐角后,走入了一片更先自然的院舍之中。
这也是谢尚昨日里领着他来看过的童子学院舍。
孟彰才刚刚走过院门,就看到了等在院门旁边处的顾旦。
顾旦一身石青书童袍服,头发用布巾笼住,腰间门挂一枚木牌,分明是最最寻常的书童装束,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出格的地方,但任谁来看,也都能看出他与站在他旁边的安乐不甚相同。
安乐自己大抵也是知道的,只他面上笑容自然而亲近,显然并没有太将这种差异放在心上。
孟彰看见他们两个时候,安乐还正笑着跟顾旦说话。而顾旦
显然也比较放松。
孟彰走了过去。
顾旦和安乐远远看见他,都各自收敛了面上表情,更为恭顺也更为谦逊。
孟彰遥遥与顾旦对视了一眼,面上都未见异色。
“孟郎君。”
安乐同顾旦一道,低头躬身作揖,跟孟彰见礼。
孟彰微微颌首,问:“你是跟在谢师兄身边的安乐?”
安乐并不讶异,他点了点头。
作为备受整个太学关注的小郎君,孟彰他合该拥有这样的敏锐。
孟彰的目光在顾旦和安乐两人身上转过一圈,笑着对安乐点头道:“劳烦你看顾顾旦了。”
安乐心下一惊,不觉猛然抬头看向孟彰。
孟彰眼中笑容真切,不容人错认。
安乐心知自己失礼,连忙低下头去:“不敢当不敢当,不过是些许小事而已。”
能跟在这样的一个小郎君身边,顾旦果真是好福气啊
即便是安乐,此刻心里也不禁升起了些羡慕。
但羡慕归羡慕,安乐能被谢尚挑中,心性自然也很是不俗,他很快就将这些情绪消化,平和地抬头,给顾旦送去一个眼神。
顾旦心下一笑,面色又更缓和了些许。
又说道两句后,安乐便告辞而去。
孟彰并没有多留他,看他走出一段距离后,便回身,看向顾旦:“走吧,我们先去见一见童子学里的博士。”
顾旦微微颌首,走在孟彰侧后方。
“你已经安顿好了?”他问,语气很有些随意,并不像是问一个仆从,更像是在询问一个友人。
顾旦眼中神色更为和缓。
“已经安顿好了。”他道,“同舍寝的,就是安乐师兄他们。”
顿了一顿后,顾旦又道:“两位师兄待我都很是亲近友好,但也没有过多询问什么。”
孟彰笑着颌首,并不奇怪。
“毕竟是谢师兄挑中的人。”
想到谢尚,顾旦也是暗自点头。
谢尚,确实不俗。
闲谈之间门,孟彰两人已经来到了正院的三间门正房前。
两人各自停住了话头。
正房中,专门负责童子学的学监也正在等着孟彰。
见得孟彰敲门,学监首先笑了笑,又很快将唇边的笑意压下,才道:“孟彰吗?进来吧。”
孟彰这才带着顾旦推门进去。
才受了孟彰一礼,学监便从书案后头走出:“跟我来吧,我带你去学舍那里。”
孟彰、顾旦跟在了学监后头。
一行三人才刚走到属于童子学的学舍外头,就看见了从窗棂中投来的各色目光。
孟彰带笑看过去。
学监却是面色一整,原本还盛在面上的笑意当即隐没不见。
只一瞬,属于学监的威压与庄重便毫无保留地宣泄而出。
跟在学监后头的孟彰与顾旦全无多少感觉,但从学舍里张望过来的那些视线却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惊吓,一个个快速收去,就像它们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学监暗哼了一声。
孟彰收回目光看过去。
面对孟彰,学监的神色又自柔和了少许。
“我们童子学里的各位小郎君虽然也都是夭亡,但各个聪慧可爱,不是寻常顽童,应该很能跟你说得来,你不必太过担心”
顿了顿,学监看向孟彰那相较寻常小郎君来单薄了不少的身形,又不忘殷殷叮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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