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里一沉,分量不轻,老书生眼睛一亮,够老道,“勉为其难”提起毛笔去了后面粉壁。
片刻工夫就回来,把毛笔递还给庙祝,嚷嚷道:“行了,赶紧拿钱。”
看着庙祝从供养箱里胡乱扒拉,装钱的袋子越来越大,老书生有些不乐意了,上前帮忙,唠叨着说道:“老夫是个读书人,你给这么大个钱袋子,不是让人看轻老夫么,这些银子拿回去,少了就少了,老夫认了。”
庙祝有些看不起这个口是心非手脚还利索的老书生,丢回去银子,捡回来金子,少占地方的金子更压手更值钱,这能少了钱去?
看着袋子里收获不少了,这才提起钱袋,吆喝一声“走了”,雄赳赳气昂昂踏步而去。
城隍目送老书生离去,感受到庙内仍有一丝文运留了下来,感慨而出,“德行圆润,无拘小节,当为贤才之能,君子之德。”
隐去身影去了后面粉壁,待看清上面字迹后哑然而笑。
老张到此一游。
钱袋鼓囊,遇事不慌。
张惠文随便挑一艘不大不小画舫,走进去后抛出一枚金锭,包场,这里可没人有资格与他同乐。
再飞出几粒金瓜子,让那个老鸨闪一边去,别总是在眼前晃悠,简直倒胃口泛酸水儿。
歌来,舞来,酒来!
软香温玉抱满怀,古言圣句自徘徊。
年轻时候的张惠文,那穷的叫一个荡气回肠,偶有被人请去吟诗作赋,多是酒楼,勾栏少有,作为名人名士,每每到了场地,克己复礼的一塌糊涂,面对君主或许张狂,可连摸下倒酒女侍小手都不敢,生怕被那些笑脸似雕琢的女侍一巴掌甩在脸上,更怕自己一世清誉毁于一旦。
如今好了,啥清谈不清谈的,咱就正大光明狎妓,传出去了又怎样,老夫聊发少年狂,还怕那些个流言碎语。
一把金银掷出,左拥右抱好不快活。
看到这个主顾大爷的真金白银,舫船上的女子也丝毫不吝啬,在老书生的胡须上留下唇印点点,喝到兴起,猜拳行令,两边战了个旗鼓相当。
玩闹许久,张惠文晃着脑袋大呼痛快,本打算不醉不归的,这会儿沉醉温柔乡,醉也不归了,枕着一位姐儿的大腿睡去。
一觉睡到日头足,载歌且舞,又是一整日。
一连几日,流连忘返沉迷其中,直到某个玩的开的姐儿媚笑着问老书生一句,以后可还会再来?
只看老书生面皮抖动几下,毫无怜香惜玉之体贴,一把推开身上美人,近似夺路而逃跑出舫船。
张惠文一气跑到客栈门外才停下,瞅着满夜星辰,有些后怕的喘息道:“好家伙,温柔乡等同英雄冢,这次太过放肆,以至于放浪形骸,得谨记下不为例。”
回了客栈,直接去后边牵驴子,那头憨驴大概因为作息,晚上不想动弹,老书生一巴掌拍其大长脸上,怒骂道:“勾栏误我,你这畜生也打算误事不成?”
揪着驴耳朵往外走,惊起一长串驴叫声。
掌柜的过来询问,这位老先生住了一晚后就没了踪影,如今回来这么晚了就要离开,真是奇人奇事,尤其是听说老先生连垫付的钱都不要了,这就要走,难免让人心里犯嘀咕。
张惠文也不作解释,拉扯着驴子耳朵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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