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姝笑看着他:“一家人碰个面而已,何须提前知会,原本您不来,我也正准备这两日去寻您。”
“那咱叔侄俩算是心有灵犀了。”裴元昶爽朗笑道。
他的面貌气质,依稀可见当年不羁爱自由的风采。
然,裴姝却在他的自如之下,敏锐地窥见到他小心翼翼藏起来的谨小慎微。
这份谨小慎微所披露的,是个性对社会的失败,是理想对现实的失败。
从前,他意气飞扬,风流又深情,大胆反抗无所畏惧地要挣脱封建礼教的压制。
为心中所爱,全然摒弃门第身份,这已经不单单是在与一个家族对抗,他把自己放在了整个贵族阶层的对立面。
他不追求中庸,他要求纯粹,所以他自由又痛苦。
叔侄二人含笑寒暄一阵,裴元昶并拢扇子,说道:“适才说要去寻我,是因着秋叶那事吗?”
裴姝摇头:“要不二叔您先说说您的来意?”
“有关于你的市井传言,叔略有耳闻,”裴元昶唰地抖开折扇,挤眉弄眼道:“听说还没得手呢?”
裴姝哑然失笑。
他续道:“这不我寻思着,这方面你二叔我经验丰富,来给你出出主意。”
他巴巴跑来出主意,未尝没有讨好的意味。
裴姝不知怎么的,蓦然有些不是滋味。
曾经不惜自毁前程也要跟封建礼制,跟整个阶层对抗的勇士,如今或许只是为着一个很小的诉求,而学着低下了头颅去讨好于人。
“二叔,传言不可信。”
裴元昶摇了摇扇,饶有兴致地问:“所以,外头百姓津津乐道你的风流事迹是假,你着魔似的一趟趟往采南院跑,也是假咯?”
“从古至今,老百姓最喜欢听的莫过于桃色逸事,事实不重要,只要故事主人公是一男一女,就有得可聊,且传着传着就脱离了本来的面目。”裴姝笑意盈盈地说:“流言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倒也不尽然全是坏处。”
“唉,假的啊!”裴元昶深感失望:“叔还想着能略尽绵薄之力,看来终是没我用武之地啊!”
本以为家里多了一个志同道合的亲人,或能成莫逆之交呢!
裴姝亲自斟了杯冰饮,缓缓推过去道:“二叔想没想过离开帝京?”
“有过吧。”裴元昶持着扇柄戳了戳后脑勺,怎么没想过呢,尤其是最近几年,他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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