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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苦瓜没出声,只转脸朝身后的部将眼神示意,赵老蔫笑了笑:“巧了,咱家部曲里有两个杀才,以前当府兵时是专门守夜营的,站在高处,百丈内的动静都能听得清楚,看得分明,侯爷您瞧好吧。”
罗云生点点头,目光阴沉地继续盯着人群。
人群仍在鼓噪,骚动,而且有愈演愈烈的迹象。
李刺史额头的汗水和眼中的泪水混杂一起,脸色越来越白,眼神里充满了惊怒和悲怆,努力伸开手,拼命拦住不停往前蠕动的人群。
“李某操持晋州三年,大家拍着胸口说,这三年李某有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乡亲的事?有没有说过一句食言而肥的话?你们为何不信我?为何不信我!”李刺史泪流满面地吼道。
吼声如困兽犹斗,泣声如杜鹃啼血,后面的李治脸色发白,可看见李刺史那孤身击流的狼狈落魄背影,李治又忍不住眼眶发红,腮帮咬得紧紧的,拢在袖中的拳头死死攥着,却只能看着罗云生平静无波的脸色,而不敢稍有动作。
果然,人群里再次发出那道冰冷的蛊惑的声音。
“李刺史,乡亲们不是不信你,是不信朝廷,今上做了恶事,凭什么让咱们来担当?乡亲们此去长安,不但为了活命,也想找皇帝陛下讨个说法,再大的权势,终也大不过‘道理’二字吧?”
话音落,罗云生身后的一众部曲部将忽然抬臂,手臂同时指向一个方向,罗云生凝目望去,却见人群里一名穿着破烂粗布衣裳,脸色黝黑,额上有一块疮疤的中年汉子,看起来跟周围普通的百姓并无任何区别,连长相都属于那种平凡得没有任何鲜明特点,十足十泯灭于人海的那一类。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阅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罗云生眼睛一眯,嘿嘿冷笑两声,然后手一扬,指着人群里那个中年汉子,大喝道:“给我拿下!”
轰!
十余名部将同时拔腿朝人群冲去,一边冲跑一边解下腰侧的刀鞘,趁着人群百姓正在愣神发呆时,十余人已冲到人群前,挥舞着刀鞘如同劈浪一般,将前方的百姓全部拍到两旁,然后直冲而入,仿佛猛虎入羊群似的,径自冲到那中年汉子面前。
中年汉子还没反应过来,或者说,他自以为躲在人群里煽动挑拨很安全,完全没想到罗云生的部曲们早已将他锁定,直到冲到他面前站定,那中年汉子还睁大了眼睛,一脸呆滞地看着如狼似虎的十来名部曲。
啪!
一记耳光狠狠扇过,中年汉子还来不及发出痛呼,便只觉脑袋一痛,有人用刀鞘狠狠敲了他的后脑勺一记,随即腿部一阵奇痛,垂头一看,赫然发现自己的双腿也被刀鞘敲断,最后只觉身子一轻,整个人被几名部曲抬起,走出了人群。
说来话长,但从罗云生断然下令,再到中年汉子被废后抬出人群,整个过程只有几个呼吸的时间,这些部曲不愧是历经百战的杀才,对付一个人实在是简单干脆利落,甚至连动作看起来都是那么的赏心悦目,颇具观赏性。
一声令下,几个呼吸间,罗家部曲干脆利落地执行了罗云生的命令,一个照面之下便打断了汉子的腿,然后将他抬出人群。
直到双腿已断,整个人腾空而起,汉子这才感觉到双腿钻心的疼痛,于是扯开嗓子杀猪似的嘶嚎起来。
从出手到拿下,部曲们势如闪电,直到那汉子被抬出人群,百姓们仍懵然不知究竟。
汉子三十多岁年纪,长得很普通很平凡,看起来就像随处可见的农户,脸上布满了沧桑和落魄,夹杂在人群丝毫不见特别之处。
李治站在罗云生身旁,睁大眼睛呆怔地看着这一幕,对罗云生的断然果决犹未反应过来,和所有的百姓一样懵然地注视着如杀猪般惨嚎的汉子。
“恩师,这,是不是……”李治迟疑地道。
罗云生扭过头,温和地笑道:“殿下觉得我拿错了人?”
李治犹豫了一下,道:“会不会看错了?治观此人似乎……是个本分老实的农户,咱们若拿错了人,事情可就大了。”
罗云生笑着摇摇头,也未作解释,他相信自家部曲手下的耳力和眼力,抓起来一审便知究竟。
其实不管拿没拿错人,事情已经闹大了。
见有人无缘无故拿了百姓中的一人,围观的百姓们顿时喧嚣吵闹起来,人群里的骚动变化也越来越大。
罗云生皱了皱眉,转头朝身后的刘苦瓜眼神示意了一下,刘苦瓜会意,往前站了几步,厉声暴喝道:“肃静——”
人群被这平地一声大吼吓得一静,刘苦瓜目光含煞,冷冷地扫视了一圈,这才凛然道:“我等从长安而来,隶属长安右武卫,奉皇帝陛下旨意,着陛下嫡子晋王殿下以及蓝田县侯出巡晋地,这是我们的腰牌,尔等先看清楚!”
说着刘苦瓜从怀地掏出一面刻着虎头獠牙的象牙腰牌,缓缓地朝百姓们周示一圈。
百姓人群愈发安静了,每个人脸上露出敬畏之色。
这个年代再开明,毕竟也是阶级森严的年代,百姓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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