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者,仁术也。我们这些作大夫的,不过是以仁爱之心、中医之术治愈百姓罢了。你瞧这株西洋参,来到了我国就救不了人了嘛?你再看外头的百姓,剪辫易服从庆朝人变成民国人,难道就不是我国的百姓了嘛?”
何老太爷像儿时那般摸了摸何温言的脑袋,感叹道:“爷爷只愿你所学皆有所用,这一身的医术尽能造福一方百姓。”
“谢祖父教诲。”何温言恭敬地鞠躬行礼,一如儿时。
何老太爷笑着点了点头,示意大孙子可以出去了。
待何温言离开,何老太爷关上了房门,独步来到书桌前。
红酸枝造的方桌正面雕着兰桂齐芳图案,兰花花瓶上刻着“平平安安”四个大字。何老太爷一手在花瓶处摸索,将最后一个“安”字按下去。
只见书桌侧面弹出一层隐藏抽屉,拉开抽屉,里头藏着一沓子书,封面均未题词。
这是何家世代相传的行医记录,里头既记录着几代遇到的疑难杂症,更记录着历代皇帝用过的药方子。因此向来是被何家先辈妥善收藏的。
何老太爷小心翼翼地取出这几本藏书,苍老的大手抚摩着早已泛黄的封皮,抬眼望向何温言离去的方向,心里有了几分成算。
第二日上午,吃过了早饭,何温言就被何老太爷带去医馆。
大清早来医馆看病的患者并不多,都是些小风寒小感冒,抓了几副中药就完事了。
何老太爷让何温言先柜台帮忙抓药,顺带着考考他的基础还剩多少。
“言儿,这桂枝的药性如何?”
“本草纲目中提到,桂枝味辛、甘,而性温。常用于风寒感冒,发汗解表,散寒止痛。又常佐以杏仁与半夏来应对风寒的咳嗽。但怀孕之人切忌服用,有堕胎的危险。”
何温言一面提着药戥子称了三钱桂枝,一面从容答道。
何老太爷听着何温言的回答,还算满意,面带微笑点了点头。他刚刚下的方子是来自伤寒论的桂枝汤,基于患者症状增减了剂量。
一旁坐诊的大夫听这俩爷孙一问一答,也觉得有趣,便问道:“何老,这可是您新收的小徒弟?”
“这是我的大孙子。小时候跟着我学了四五年的中医,后来去了海外学了西医。”何老太爷笑道,语气中却隐藏着骄傲。
“这老祖宗留下的中医不好好学,怎么跑到洋人那儿学什么西医呀?”
这位老大夫十分看不上洋人的医学,西医的产生与兴盛才不过短短几百年的历史,怎么可能比得上中医近两千年的传承与发展呢?
“李老,你这是固步自封。睁眼瞧瞧,这大庆朝都亡了,你咋还是□□上国的老观念呢?”何老太爷一听这糟老头说他孙子的不对,性子上来,就要和他掰扯个是非曲直来。“我孙子这是师夷长技,知己知彼,方能发展华夏医术。”
“洋人的坚船利炮是比我们厉害,可论起医术,西医可不见得比中医厉害。”李老大夫学了大半辈子的中医,自然不肯认输,低洋人一等。
就在俩老头吵得热乎,医馆门口又来了病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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