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根本不必害怕易天成,反而应该是易天成害怕她。
机会,藏在风险之中。
陶南风愿意接受挑战。
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如果不能一次性解决掉易天成所带来的危险,天长日久,人总有疏懈的时候,到时候如果再着了他的道,后果恐怕更加严重。
想到这里,陶南风站起身,一双明眸亮晶晶,似有星光掉落。
“江总,你约个时间,我和易天成见面谈谈。”
向北一惊,拉住她胳膊:“你要做什么?”
陶南风与他目光相对,灿然一笑:“你教过我的。谋,有阴谋与阳谋,阴谋见不得光,有迹可循有破绽;阳谋随势而动,正大光明。对方既然已经出招,与其逃避,不如正面交锋!”
字字响亮,落地有声。
向北看着陶南风,嘴角渐渐上扬,眼睛里满是爱意。现在的陶南风,早已不再是秀峰山农场那个娇气清高的小姑娘,她已经成长为独挡一面的强者,有勇有谋、进退有据。
深市是一个效率之城。
下午三点,陶南风与易天成坐在市政府会客厅,正式会面。
江启筑担心易天成搞阴谋诡计,特地把市政府一楼会客厅借出来,门口有警卫值守,安排得正式、庄重。
易天成心急,先到会客厅。
坐在市政府的会客厅里,易天成感觉一股浩然正气扑面而来,不由得端坐椅中,不敢稍有异动。
易天成之所以要与陶南风论战,除了想收陶南风为徒,借她灵体旺自己之外,还有一个想法——他想借这一场比试,提升自己在深市的地位,引来更多拥趸者、追捧者。
易门发展到现在,门徒过百,衣食住行哪一样不要钱?易门中人个个花钱大手大脚,想要维持现在的豪阔生活,光靠薅港城富商的羊毛还不够,必须拓展业务范围、笼络住更多的有钱人。
深市特区一建,易天成瞬间看到希望。华国地大物博,人多、地多、项目多,如果易门能够以深市为跳板,慢慢深入内地,还愁钱赚不来吗?
只是有一点很可惜,虽说内地是玄学发源之地,可是这些年大搞运动,破四旧、反封建,内地居民对封建迷信、玄学风水那一套避而远之,必须想办法打破这个局面。
因此,这一回与陶南风论战,易天成势在必得。
他今天穿上一件青灰色道袍,厚实花白的长发用发带绑在脑后,六十多岁的人脸上一丝皱纹都没有,整个人看上去很有些神仙之姿。只是嘴角破损、脸颊两两块青肿,破坏了潇洒飘逸之感。
因为带出来的四个徒弟有三个被陶南风踹断了腿,易天成这一回身后只站着一个男徒弟,穿着棕色道袍,俊美标致。只是因为这个徒弟被师父拖过来挡了枪,心里藏着一丝怨恨,脸上的笑容比较勉强。
当陶南风与向北走进会客室时,易天成下意识地站了起来。
陶南风今天穿一件简单的长袖白衬衫,一条军绿色宽松长裤,腰间扎一根五彩丝绦结的腰带,衣袖松松挽了两圈,露出半截雪白肌肤。她扎了两条粗辫子,再绑成发髻,牢牢地盘在脑后,看着利落漂亮,给人一种英气勃勃的感觉。
向北配合陶南风的装束,也是白衬衫、军裤,英武高大,剽悍中透着凛然正气。
对上陶南风冷静淡然的目光,易天成忽然有一种被压制的感觉。
其实现在的易天成内心非常后悔。他知道军中煞神不能惹,怎么就鬼迷心窍受了刘其玉撺掇非要对付向北?结果你看,被他身上煞气所冲,血光之灾啊。
他以为陶南风不过是命格贵重,谁料想她是灵体之身,而且还入了先天之境,自己这些小小的玄门手段根本就不够她瞧的。
想到这里,易天成咳嗽一声,咧了咧嘴。嘴角一阵抽痛,他不由得发出一声闷哼。
陶南风坐在易天成对面,与他相隔一尺。
向北站在陶南风身后,目光威严,冷冷地盯着易天成。
易天成被向北看得全身发毛,欠了欠身,也坐了下来。
场上很安静,谁也没有开口。
陶南风打量着眼前的易天成。她现在调动丹田之气的能力越来越强,心动神到,气流汇聚在眼中。
在她的视野之中,万物皆有色彩。
她以前判断工程结构是不是安全,全看颜色而定。白色代表薄弱、红色代表危险、绿色代表支撑。而现在随着丹田之气越来越强壮,她能看到的颜色更多更杂。
易天成的胸腹之处有一团小小的灰色光团,只有两个拳头大小,颜色看着也稀薄,看来道法不怎么样。易天成使用术法的时候,必须利用手部动作调动这些灰色光团。像先前他控制向北的一样,指挥这些灰色光团钻入对方大脑,那就是“锁魂”。
再看他身后弟子,只有胸口处有茶杯杯口大小的灰色光团,颜色更加浅淡。
陶南风嘴角一弯,整个人顿时轻松下来。
玄门中人修习功法,练的应该就是胸腹处的这一抹灰色光团,陶南风给它取了个名字,为“玄气”。再细细感受一下自己丹田内蕴养的暖流,厚实、凝重、粗壮,比易天成的玄气高明百倍,陶南风称它为“真气”。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陶南风只有二十几岁,半点也看不出来有玄门背景,可这样正面相对,易天成却没来由地一阵心虚。
他率先开口,主动打破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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