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找到地方宣泄。
“唉呀,我先前改试卷的时候还奇怪呢,杜晨哲只考了四十几分,倒数第一名。我和其他两老师商量过,报考的都是知青,这几年在农场劳动没机会学习,可能知识点都忘记了,所以卷子出得并不难,没想到……唉!为了给大家留点面子,这次我们不公布分数,只公布面试名单。”
陶南风心念一动,忽然产生了一个想法,有没有一种可能,杜晨哲与胡一芹调换了试卷?
如果是这样,一切就变得合理起来。
为什么瞒着叶勤?因为心中有鬼。
为什么成绩出乎意料?因为第一名其实应该是杜晨哲。依他的文笔、才情,考第一非常正常。
陶南风抬头看着李敏丽:“李老师,可不可以让我看看杜晨哲和胡一芹的试卷?”
李敏丽犹豫了一下,站起身和赵英杰、孙原老师小声商量了几句,征得大家同意之后,这才将办公室的大门关上,拉开抽屉取出试卷,翻出胡一芹和杜晨哲的放在陶南风面前:“这就是他们的卷子,请你保密。”
陶南风点点头,迅速浏览两人的试卷。
她也是读书人,一眼看过去便觉得不对劲。杜晨哲再不堪,也不至于《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默写成“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吧?
杜晨哲再不要脸,也不至于把牛汉的《半棵树》改写成自己的诗歌,还牵强附会地说成是“家乡的半棵树”吧?
再仔细看两人的笔迹,胡一芹与杜晨哲的字体竟然十分接近,几可乱真。但就像李鬼遇到李逵,一比就能看出高低。
“胡一芹”的试卷字体俊秀、形态飘逸,与杜晨哲曾经给她看过的那首诗上的字一模一样。
“杜晨哲”的试卷字体略显僵硬,有描模的痕迹。
陶南风半天没有吭声,李敏丽问她:“陶南风,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吗?”
陶南风点点头:“是不对。我怀疑这两个人调换了试卷。”
“什么?!”三个老师同时发出一声惊呼。
老师是什么?为人师表,德者为先。一个品德不好的老师,将会是孩子们的灾难。为了考试成功,竟然想出让人替考,现场更换名字的歪招,这……
这是对“老师”职业的侮辱!
李敏丽面色严肃:“如果这是真的,我绝不能容忍,秀峰山农场小学不能让胡一芹这样的人当老师。”
赵英杰也说:“我建议向上反映,严肃处理胡一芹与杜晨哲,这个先河不能开!”
孙原是杂科老师,音乐、美术、体育什么都教,没事就带着孩子们做游戏,是个开朗随和的性格。他想了想,到底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内部处理就行了吧?别向场部上报。一来我们只是怀疑,当事人如果不认很难判定是调换了试卷。二来杜晨哲这样做也许只是想帮助胡一芹,只是他用错了方法。”
在当时,知青下放很多是无奈的选择,曾经在城市生活的知识青年来到艰苦农村劳动、锤炼,适应过程非常不容易。因此知青之间都有一份同理心,你理解我的苦、我同情你的难。
尤其是德县知青是第二批来到秀峰山农场的,在这里劳动了几年,吃的苦的最多。孙原作为第一批来农场的岳州知青,当年胡一芹与杜晨哲刚来还是他去接的,他不想看到这两人被通报处理。
如果档案上记下一笔,将来前途会受到影响啊。档案可是要跟人一辈子的。
李敏丽眉头紧锁,反复对比两份试卷,最后问陶南风说:“你觉得呢?”
陶南风这一刻想到的是叶勤。
杜晨哲是叶勤的男友,却担着舞弊被发现的风险,下死力气帮助胡一芹,他与胡一芹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或者说……有什么把柄?
他之所以瞒着叶勤,恐怕也是害怕被她发现什么吧?这样一个充满秘密的杜晨哲,当真是叶勤的良人?
想到向北曾提过的“要阳谋、不要阴谋”论,陶南风站起来,态度诚恳而谦和:“我只能提出疑惑,至于最后的判定、如何处理,还是请负责选拔的你们来决定吧。”
听到陶南风的话,李敏丽心里有了底,点头道:“好,那我们商量一下怎么处理。谢谢你告诉我们这个消息,如果真是调换了试卷,胡一芹这样的人肯定是不够资格当老师的。另外,请你先保密,不要把这件事情说出去。”
陶南风应允之后走出办公室,刚走两步便看到叶勤站在布告栏前面发呆。
陶南风问她:“不是让你回宿舍吗?干嘛站在这里?”
叶勤显然是哭过,说话犹带着一丝鼻音:“我不想回去……你问出点什么了没?杜晨哲考得这么差到底是什么原因?”
陶南风沉吟片刻,终归还是瞒下了所有的事,她摇摇头:“什么也没问出来。”
叶勤蔫蔫地点了点头,内心有些小纠结:“那,你们刚才说我态度不好,我是不是应该去道歉?”
陶南风抿了抿唇:“先放一放,等明天再说吧。”
风过留声,雁过留痕,杜晨哲与胡一芹的舞弊一事到明天自然会水落石出。
虽说陶南风让叶勤先放一放,可是叶勤哪里能够静得下心来?到了晚上她没等来杜晨哲道歉,根本没有睡好,在通铺上辗转反侧,不停地唉声叹气。
“杜晨哲说我不尊重人,我是不是真的做得不好?我只是觉得他说的和他做的有差距,所以愤怒嘛。在我心目中,杜晨哲是个心中有诗、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2页/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