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夜的雨总算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停了下来,趁此机会富贵儿小心挪开靠在自己肩头的脑袋,踩着一地的泥泞出了屋。
长工房闲屋里堆满了干芦苇,这些芦苇想必是那工坊的劳工们,割下来用来编帘子的,富贵整理出两捆干芦苇,又赶了驴车拉了两车土回来。
等两个小丫头揉着惺忪的双眼出屋,富贵儿已经和好了草泥,此刻正踩着梯子往房顶铺芦苇,掀开烂掉的麦草,铺上一层芦苇,芦苇上面再摊上一层厚厚的草泥,草泥上面再平铺一层芦苇。
这房屋的补漏富贵儿一个人忙活了一个上午,修缮完了房子,富贵儿没有从房顶下来,而是一个人坐在房顶上,痴痴地看着那一大片芦苇地。
坐在房顶的富贵儿如同石化了一般,即使下午那停了一上午的雨水再次落下,富贵儿仍然一动不动的傻坐着,这一天整个工坊的大人孩子都看到了,那个在雨中,在屋顶的朱家傻少爷,他是真的傻。
傍晚时分在奶妈春喜儿极力的呼唤声中,富贵儿总算是从屋顶爬了下来。
房屋不漏雨了,窗户上重新贴上了窗户纸,躺在了那张简易的大床上,富贵儿发烧了……
此时的少爷正经历着一场此生都没经历过的磨砺,浑身如同掉进油锅一样炙热刺痛,两只眼睛似乎要跳出自己的眼眶,脑袋里有千万只虫子在拼命地撕咬,让人恨不得用锤子敲开它。
“少爷,少爷您怎么了,不舒服吗?”
看着床上眉头紧锁,浑身颤抖的富贵儿,春喜儿站在床边急切地问道。
“啊,少爷您的病又犯了啊,这可如何是好?”
春喜儿紧忙摸索着掌灯,摇曳的灯光下却发现富贵脸如猪肝满头是汗,那猩红的双眼瞪得如同铜铃。
“不是说冲喜就好了吗?这怎么又犯了呢,您等着少爷我去找老爷给您请郎中,”说着话春喜儿赶紧套上自己的外衣准备出屋。
“别去了……不是说……整个县城的郎中都……瞧不好吗?……我再挺挺……”
此时的富贵说话都有些费劲,只是意识还算清醒。
“对不起,是我不好,是因为没圆房吗?要不……要不您来吧?”
此时邵莹站在床边见富贵儿痛苦难耐的样子,禁不住地心生愧疚,说着话脱了鞋上了床,小心翼翼地在富贵儿身边躺好。
“没没……没你什么事,”富贵儿是现代人的思维,断不信那冲喜救命的事情,瞅一眼已经躺平,一副任君宰割的邵莹,想笑又笑不出来。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您还是来吧,我不太会,你轻点……”
邵莹的言语尽显她的风格,收入钱财替人消灾说得字正腔圆声音洪亮,后面的话却细如蚊蝇,典型的底气不足。
“你他娘的还不太会,根本就是不会好不好,”富贵儿心中暗暗琢磨,很想给那添乱的邵莹来上一脚,怎奈自身痛楚都难以应付,没有那份力气也没那个心情。
“春喜儿,你帮我念念……”
富贵儿寻思了一下,觉得这解铃还须系铃人,从道爷那屋寻来的几,都在枕头下面,顺手摸出那本聚气筑基的小册子,翻开看了一眼却发现自己的视线有点模糊。
“闭目冥心坐,握固静思神,叩齿三十六,两手抱昆仑……河车搬云壁,想发火烧身……”
春喜儿认真地读着小册子,富贵儿尽量让自己的意识集中,心中默念着口诀意念引导着身体里乱串的洪流,那炙热刺痛的感觉渐渐变弱,此时在富贵体内似乎正进行着一场持久的拉锯战。
富贵儿用自己的意念小心扯引那股洪流慢慢流向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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