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已经在闪回着,自她3月从医院醒来后,从未曾想起过的记忆片段了。
最开始是关于一场车祸的。
就在她模仿马克西姆滑到的那一瞬间——她的大脑里,突然多出了一段不受控地颠簸翻滚着向下坠落的记忆。
光线很暗,空间有些狭小,她被固定在座椅上,但安全带所能提供的束缚面积有限,她随着整个车辆一同,向身体的左侧下坠。
那是一种非常恐怖的感觉。
她完全失去了平衡的能力,觉得自己的左侧是非常强大的深渊之口——重力——让她无法控制地往那边翻滚着、坠落着。
正是因为这一段突如其来的记忆,影响到了她对整个外界现实的判断。
她伸出右脚想要在记忆里保持身体的平衡,结果反而在现实里面真实地摔了一跤。
因为摔了一跤,她的思绪仿佛又被拉扯回到马克西姆坠入跳水池中的那一刻。
之后她的行动,其实也是在自己的记忆、马克西姆的记忆、和现实这三者之间的循环之中,一种人体自我保护的本能。
她之所以弓起脊背,是因为她突然得到的那一段记忆里,她坐的车辆座位颈枕部发生了形变。如果她不将自己的后背弯曲的话,那她的颈椎,将很有可能被变形的支撑杆戳中。
也是因为马克西姆在从十米跳台向下坠落时,一直不曾放弃尝试变换入水的动作以期降低入水时的冲击,保护自己身为运动员的躯体。
她吞咽,是因为马克西姆落入5米深的水池,一个不慎连灌了好几口水。
也是为了在车辆向下急速坠落的过程中,平衡鼓膜两侧因气压变化带来的压强差,降低耳道内的不适感。
她感到疼痛,因为汽车坠入谷底的震动十分巨大,而强大的反作用力使她身侧的车内饰发生位移,挤压到了她。
还因为马克西姆在往水面游的过程中,突然间抽筋了。
但这些都不算什么。
朱夏在x先生挑战结束时,甚至是欣喜若狂的。
她以为她找到了自己的一片。
然而当回到了旅馆,朱夏开始感到身体的虚弱,喉咙跟火烧火燎一样的疼痛,而四肢完全绵软无力。
当她倒在旅馆的大床上,昏昏沉沉地失去意识,冷汗浸湿了身下的床单和床垫……于半梦半醒间,她发现自己身处一所女子学校。
那才是噩梦的开始。
因为一周前自己说的话,尽管心有不甘,但朱夏还是开了口:
“我梦到了一些很零碎的片段……似乎是读书时候的事情吧……”
“我梦到被人推搡着从楼梯上摔下去……”朱夏说着,在梦里,她甚至第一时间意识到了,会是谁在她的背后,伸出手,将她推了下去。
“还梦到我的后颈和肩膀被人用石头砸……”砸她的,不是这个学校的学生,是教工们的儿子,他们在带着恶意喊一个花名,但那个词朱夏没有留下哪怕一个音节的记忆。
“我很难受,也很难过……”
朱夏垂下了眼睛,看着面前的地板。
剩下的话她该怎么说?
说她很确定,那是东瀛国的女高中生,那是东瀛国的小孩?
那她到底是华国人还是东瀛国人?
朱夏不认为自己会是东瀛国人,可是她有什么证据证明呢?
她现在是完全失忆——也就是说,她现在认为的,不等于事实真相,只是她认为,而且只是现在的她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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