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着愤怒的意蕴酝酿。
“哼!宰了你,哪一块骨头是灵物,姑奶奶亲自找!”
话音落下时,淳于淮双手一翻,那罗盘就不见了踪影,只见袖袍飞舞,霎时间两道符箓掷出,裹着明黄色焰火,恰似两道火龙纷飞!
然而在这一瞬之前,楚维阳早已经几步迈出,等焰火缭绕起来的时候,迎接符箓火龙的,则是两道争鸣的剑光!
两剑!
楚维阳一马当先,长剑裹着腥风,藏锋于鞘的清明一剑,宣泄着楚维阳化作雷与火的无边愤怒!
而随着楚维阳的身形奔袭至了淳于淮近前,身后的箩筐之中,马管事一手撑着楚维阳的肩头,一手持着短剑,半个身子直直跃在半空,身形既是剑势,不同于楚维阳喧嚣暴虐的气势,马管事一剑刺出,剑气几乎只束在剑锋一线,再看去时又若有若无,恍若是一片云藏进海中,一朵浪洒入天上。
眼见得两剑一上一下,一前一后的袭杀而至,淳于淮的脸上遂又露出了柔媚的笑容。
“呵,春时剑……”
轻蔑的声音之后,淳于淮似乎又有了几分慎重。
“掌剑合击,天海同色,你是剑宗承乾一脉谁的高徒?算了……无所谓了!”
话音落下时,淳于淮双手如同闪电一般探出,直直伸向前方,偏偏又在电光石火之间,双手各自捏起不同法印,眼花缭乱之间,再看清的时候,淳于淮双手似是抓住了两道火龙的尾巴。
下一瞬,两道火龙似是化作了两条长鞭!
待得淳于淮的手腕一抖,霎时间,呼哨着嗡鸣声,两条火龙化作了满天的火雨,就要劈头盖脸的朝着两人砸落!
再仔细看去时,那点点焰火,并非是寻常的火焰!内里绽放着明光的,分明是一枚又一枚的符箓!
这清明剑意与惊蛰剑意相互配合用处的一剑,在这漫天的符箓火雨之中,其势已衰,其力已老。
人家已经生出这般变化来。
不得已,楚维阳一步回撤,手腕一转,化出立春剑意,再转雨水剑意。
以取其意象之生克,又取春雨之连绵,于气势上不相上下,这才把长剑舞得密不透风,于数息间,将一道又一道焰火符箓斩落在剑锋下。
只是攻守之势逆转,淳于淮又岂会再给楚维阳喘息的机会!
一手鼓动着袖袍,不断地翻着腕花,接连掷出的,是如同暴雨磅礴的符箓!
而淳于淮的另一只手,则捏起一枚雕着云纹的玉球,仔细看去时,那玉球却是一层层相互嵌套的玉玲珑,伴随着一层层玉玲珑的旋转,篆刻在其上的云纹拼接成全然不同的符箓模样。
不时间,随着淳于淮手腕一甩,那玉球显照着各式各样的符箓灵光,恍若闪电也似,直直砸向那悬在半空的马管事。
到底是淳于淮口中言称的掌剑合击。
马管事这一出手,泰半功力在剑上,余下功力尽都在那一掌上!
或是挑飞玉球,或是借势一掌击在玉玲珑上,顺势调整着自己的身形。
只是那玉玲珑一经落下,似是有股巧劲一般,乖乖巧巧的坠在淳于淮的掌心里,内里的层层玲珑打着旋,发出好听的呼哨声,复又被淳于淮掷出。
短短数息间,却难说是马管事若鹰隼一般罩在那半悬空处;还是淳于淮用心险恶,非得不让马管事这一口气回还!
分明设伏、几剑干脆利落的斩杀炼气期巅峰的闫见明就在昨日,可如今只是面对炼气期后期的淳于淮,楚维阳便顿觉自己像是在面对狂风暴雨一样喘不过气来。
那迅疾的攻势,几乎要教人窒息!
偏生经过马管事指点的楚维阳心中也明白,初时境界里,剑修向来是闪瞬间分生死高下的角色,至多不过是两三剑而已,倘若真与人缠斗了起来,也不过是深陷泥泞,一息不如一息。
如今的情形,似乎正印证着这句。
苦也!苦也!
只恨剑锋不利!
只恨春时剑不是杀人剑!
正此时,忽地,马管事喑哑的嘶吼声音从半悬空中垂落!
“不对,他不对劲!用紫蟾法!用紫蟾法!”
许是见马管事吼声凄厉,早先耗去了许多心神气血的淳于淮,终是分了心神,慢了半拍。
也正是这半拍——!
原地里,楚维阳不作他想,一手剑锋仍旧舞得密不透风,另一手从腰间乾坤囊一探一手,楚维阳一掌指缝里就夹着四枚瓷瓶,用着法力一裹,直直砸在淳于淮面前的地上!
轰——!轰——!轰——!轰——!
瓶中装着的,是一撮干松之后,散成粉末的药泥,楚维阳经过灵丘山坊市之后,又各自在瓷瓶里封了一道小五雷霹雳符箓。
这符箓只重在声势,伤人怕是难,可炸裂瓷瓶,引得烟尘四散却是简单!
这便是紫蟾法!
本是楚维阳和马管事商议着,打算用在闫见明身上的后手,谁知却应在了这里。
霎时间,烟气蒸腾四起!
瞧见了烟尘时,那紫蟾丹炉里的药泥,早已经将毒炁渗入进了心神之中。
哪怕早有着准备,楚维阳挥舞着剑的手仍旧是一个恍惚,漏过了数道符箓,险之又险的裹着焰火,从楚维阳的身侧划过。
像是重回了地宫前的经历一般,只是没等楚维阳再愣怔,手腕处玉蛇探出,往年轻人虎口一咬,登时间教楚维阳回过了神来。
这一眼抬头看去,余光里便是马管事在半悬空中掷出短剑,复又被那玉玲珑砸中,半个身子打着旋跌落,半空里又撞在了树上,一经偏折,跌落向更远的地方了。
烟尘里,淳于淮整个人动也不动的站着,任由腹部被短剑贯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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