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和小女儿打望电话的石玉英擦干眼泪,交了一块二的电话费,心疼了一下,这都可以买一斤半的肉了。
要按平时,她是不舍得打电话的,但今天她心中的苦闷实在压抑不住,且这苦闷无人可诉说,丈夫去南方交流学习,二儿子二儿媳妇也不合适。
这才深更半夜给小女儿打了电话。
收发室外,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门边,一见他妈出来,就把胳膊上挂着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妈,夜晚风大气温低,披件衣服。”
石玉英沉默的披上衣服,母子俩回病房的路上,程海晏的脚步顿住,喉咙里有些干涩。
“妈,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我是个男人,当初应该是我下乡的,是我太混蛋,才让姐下乡受了这么多苦。”
他们的父亲是机械厂的高级工,一个月工资五十块,母亲在日化厂工作,一个月工资三十五块。
一般顶父母的工作进国营工厂,进厂后是从底层做起,工资一月只有二十四块。
如果他和大姐都顶爸妈的工作进厂,两个人的工资每个月加起来比以前足足少了三十多块,要养他们一家五口,还要给老家寄钱,经济状况会很窘迫。
更别提当时爸妈都不到四十,就这么退下来不工作……
爸妈最后的决定是一个孩子在城里,一个孩子下乡,最后大姐提出她下乡,他反对了还是没拗过大姐。
现在大姐生活一团糟,他的心里也是不好受的。
海晏果然听到了。
在发现他站在门外的时候,石玉英就怀疑他可能听到了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当年在决定哪个孩子下乡时,大女儿素兰主动提出她要下乡,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个孩子她都是疼爱的,可在素兰的坚持下,她和老程还是同意了让她下乡。
不说工资的事,要是海晏和素兰都顶了她和老程的工作,那小女儿云舒高中毕业就要下乡。
那孩子身子最弱也最娇气,长得还不是一般漂亮,要让她小小年纪下乡,他们不敢也不舍得。
自从素兰下乡,石玉英每每想起她对这个家庭做出的牺牲,就又愧疚又心疼。
每个月都给她寄去不少钱票,并叮嘱她不要在乡下恋爱结婚,会找机会给她找工作让她回城。
海晏在日化厂上了两年班后,家具厂有招人的机会,他从小就跟着老家的堂伯堂叔学做了木匠活。读到高一,文化成绩还算过得去,最后他被录用了。
得知这个消息后,她去供销社花完了一个月的肉票,一家人好好吃了一顿,当天就打了电话给素兰,让她赶快回城,顶她弟弟以前的工作去日化厂。
没料到的是,那个时候素兰在乡下谈了个同样来自宜市的知青,就是樊建波,没同意回来,她是又气又怒,气得两个月没给她寄钱。
想到这些往事,石玉英的心里就不是滋味。
她拍了拍儿子的胳膊,“不是你的错,谁能料到你能考上家具厂,谁又能知道素兰那时候死活就是不肯回城呢。”
“算了,以前的事不说了,但是现在,”石玉英红了眼眶,“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你姐姐,不能让别人欺负了他去。”
程海晏红着眼眶语气坚定,“妈,你放心,等会我就去找樊建波,敢打我姐,我绝对不会轻易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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