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动道:
“皇上今夜可要留下?”
康熙挑了挑眉:
“你想让朕留下吗?”
静姝微红了脸,不说话。康熙站起来俯身捏了一把静姝颊边的软肉:
“都要做额娘了还害羞啊?可惜朕手里还有事没处理完,今个是放心不下你过来瞧瞧,你可要好好照看好自个的身子。
若是你觉得一人孤单,想家人了,便召他们入宫,太皇太后处,朕去说。”
康熙说着,这才朝门外走去,只是边走便一边叮嘱:
“佟妃那边朕已经下令让她在三日内整理好账册交给你,你莫要忧心此事。”
“皇上怎么……”
静姝欲言又止,康熙回身笑了笑:
“朕在额娘身边呆过些时日,自然知道没有宫权的宫妃过的什么日子,朕必不会让你陷入那般境地。”
康熙说完,便大步流星的离去了。
静姝看着康熙的背影,脸上笑意消散,默默垂下眸子。
皇上有时候,还是很懂女子之心的,可他为何……
康熙这一走,又是忙到子时,不过因为在静姝处耽搁的那些时间,让康熙不得不又将处理政务的时间又延续了两刻。
一看到康熙停笔,梁九功连忙呈上一碗参茶:
“皇上,您这些日子这么熬,恐伤及龙体啊!”
康熙一口气喝掉参茶,眼睛也没挪开折子:
“这才哪到哪儿?再过七日便是懿嫔的生辰,朕得把那日空出来。”
“啊?”
梁九功满脸诧异,前些日子他以为懿嫔娘娘和皇上掰了,没想到……今个皇上低头就算了,怎么连人家的生辰都这么上心?
康熙将今日份的最后一本折子翻开,口中犹道:
“那日朕会带懿嫔回娘家瞧瞧,但动静不要太大,只让些懿嫔亲近的人同来便是了。此事,你可提前知会三官保一声。”
梁九功闻言心中啧舌,前头还罢了,今时今日,他算是明白了,懿嫔娘娘这位主,以后怕是要永永远远的供在头顶了。
不过这样也好,懿嫔娘娘性子好,这样的主子也好伺候。
梁九功这样想着,随后恭敬的退了下去。
次日一早,佟妃便让人将账本子都给静姝送了过来,除此之外还有各处腰牌、库房钥匙等。
静姝没出去,只让茯苓接了过来,到底有些奇怪佟妃为何今日这般大方?
佟妃真的这么大方吗?
承乾宫内,佟妃拿着一本诗经认真看着,一旁的琴韵,棋心侍立在侧。
等到外头传来脚步声,佟妃这才放下了手中的诗经,让琴韵给她用绢帕擦了擦手,这才端起一盏茶水慢悠悠的喝着。
棋心小声道:
“主子向来不喜欢墨臭,又何必非要强逼着自己去读?这宫里的主子,上上下下有几个能如主子这一番腹有诗书?”
“宫里的女人是宫里的女人,我是我。表哥生平最喜欢的便是那些精通文墨的女子,懿嫔……便是如此。
他以为我不知道?我都知道。如今眼见着表哥已经不喜欢昔日的我,我若再不努力一把,来日岂不是真要让钮妃那贱人踩到我的头上?”
“奴婢倒是觉得懿嫔娘似乎更有威胁性。您瞧,她才刚一回来,便将宫权从您的手里夺去,而且还是皇上亲自下令。如果她没在皇上面前搬弄是非,谁信?如此媚主之人……”
“住口!越发没个顾忌了!”
佟妃呵斥一声,碰了一下,将自己手中的茶碗放到了桌上,然后冷眼瞥了棋心一眼,随后,这才沉声说道:
“懿嫔如今眼见着是皇上的眼珠子,心尖子,我要是上赶着去找懿嫔的麻烦,是嫌死的不够快呢?
懿嫔虽有宠爱,可是她的身份上就差了一截,这次册封她必越不过我和钮妃。
她即便有子,又哪里比得上钮妃的威胁大呢?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些时日朝上咋咋呼呼的都在说什么。
什么后宫无主,必将导致前朝不稳……哪一样不是钮祜禄一族在背后搞的鬼?”
“至于宫权……”
佟妃有些嫌恶的皱了皱眉:
“我倒是想管,可是这些日子皇上倒是让我管,可他给我撑腰吗?
这些日子那戴佳嘎鲁净干些阳奉阴违的事儿,你瞧瞧我的神色是不是都憔悴了不少?
再说,如今御膳房那厨娘的自尽,这可是给钮妃泼了好大一盆的污水,我为何要将这么棘手的事揽在自己怀里?
懿嫔喜欢操心,就让她去好了。只是也不知道她腹中龙胎可还稳固,经不经得起她几番折腾?”
佟妃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随后慢条斯理的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懿嫔的处置法子,她拭目以待。
不说佟妃,就连钮妃被人兜头兜脸的泼了这么一盆污水,直接气炸了肺。
钮妃坐在永寿宫的正殿,直接一巴掌拍在了罗汉床的案几上,脸色阴沉:
“那懿嫔若想就此事污蔑于我,看我不撕了他那张嘴!”
钮妃说完这话后,便剧烈的咳嗽起来,原本看着尚可的气色也在一瞬间衰败下来。
随后,钮妃便被扶着有气无力的倚着一旁的大迎枕了,而她身边的少女也连忙过去让钮妃靠在自己的肩上,很是担忧的说道:
“姐姐莫要动气,焉知那背后之人,是否是想以此时来惹的姐姐震怒不已呢?
况且那懿嫔娘娘我也是听说过的,她对于调查这些捕风捉影的事最是有一手。若是此事被佟妃娘娘管,我还要担忧的,懿嫔娘娘的话……您倒是不用担心了。”
钮妃听了妹妹的话,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别有深意的说道:
“听你这话,你倒是对懿嫔颇为看好了?”
“我,我……”
少女嗫喏着:
“我只是曾听闻过懿嫔娘娘在宫中的事迹,以此推测,姐姐莫要动气。”
“哼!此事攸关于我,懿嫔肯不肯出力还是两说呢!还是莫要将她想得太好。
你啊,还是太单纯了,这后宫之中,哪来的姐妹情深?你信不信,懿嫔正巴不得让我倒霉呢!”
钮妃言之凿凿的说着,而静姝也在延禧宫一面看着账册,一面听莲蓉欢喜的在自己跟前说:
“娘娘真厉害,昨个奴婢才跟您说了宫权之事今个佟妃娘娘就巴巴把宫权送回来了!
那厨娘的死还有疑点,这下子咱们也能名正言顺的调查了!您放心,奴婢一定不会辜负您的厚望!”
莲蓉满脸的欢喜,让静姝无奈的摇了摇头:
“在外头可不能这般喜形于色。”
“那不能,奴婢就是替娘娘高兴。”
莲蓉眨了眨眼,皇上亲自给主子要的宫权,这得是多大的荣宠啊!
静姝也是这时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皇上是在给自己立威。
虽然皇上话说的不怎么样,但是事办的倒是不错。
静姝平心静气的想着。
且不说钮妃与妹妹打赌静姝不会帮她,甚至还要拉她下水,只厨娘之死一事倒是让前朝的立后之说变得一下子冷静了。
而后宫之中,钮妃当初复出有多风光,这会儿就有多低调,低调到钮妃连往日喜欢的逛的御花园都不如何去了。
只是,钮妃虽然不去,但钮祜禄氏去给自己姐姐折了花回来插瓶。
太医说,钮妃乃是抑郁成疾,若要延长寿数除了不能动气外,更要活的养生。
钮祜禄氏想着那些花儿朵儿人看着舒服,舒服了自然能替姐姐舒缓心情,所以每日都殷勤的为钮妃更换正殿的鲜花。
也因着此事,倒是让钮妃在听到她向着静姝说话后给了钮祜禄氏几分好脸色。
最起码,自己这个妹妹的心还是向着自己的。
于是,后宫之中的波谲云诡便藏在这样的琐碎小事之后。
在厨娘死后的第三日,关于厨娘之死的调查还是没有一星半点的进展,让原本还算平静的后宫突然之间多出了许多不同的声音。
钮妃本就张扬,在宫中可是没少树敌,是以很快钮妃逼人自尽的事儿如同一阵狂风席卷整个后宫,就连宫外也略有耳闻。
于是,一直跳着请康熙立后的钮祜禄一族彻底安静下来,钮妃也开始深居简出。
第五日,莲蓉突然回来禀报静姝:
“主子,咱们在宫外的人查到那厨娘有一个干女儿,是去岁咱们放出宫的宫女!
那女子现在已经嫁为人妇,原本在皇城根下住得好好的,可是四日前却突然搬走了!”
四日前?那就是厨娘死后的第二日了。
明明不在宫中,可是却对于宫中之事时时记挂,说她没有旁的心思都很难使人信服啊。
更何况,那宫女如此在意厨娘之死,那么她指定会知道些许内情!
“可让人去追了?”
“咱们的人去追了,可是……到时候可会给主子造成麻烦?”
静姝垂着眼皮,淡淡道:
“无碍,此事我来解决。你要知道,此事明着剑指钮妃,可实际上,却是我头顶悬着的一把刀!”
莲蓉深吸一口气,蹲身一礼:
“奴婢省得了,娘娘放心,奴婢一定将此事给您办的妥妥当当!”
有了静姝的发话,莲蓉终于可以大展拳脚了。莲蓉生就一张包子脸,圆眼圆口圆鼻头,整个人看上去没有任何攻击性。
可是这些事中也属莲蓉出力最多,她胆子大,心又细,一张巧嘴把人卖了人还得给她数钱,是以将这事交给莲蓉静姝很是放心。
而现在,最重要的便是要怎么跟康熙解释自己在宫外的人手了。
静姝托腮想着,看着外头你黄昏暮色,放在肚子上手突然动了一下,静姝直接懵了。
“茯苓,茯——苓!”
静姝声音急促,茯苓连颠带跑的冲进来:
“主子,您怎么了?!!”
静姝维持着自己僵硬的坐姿,僵硬的转过头,看着茯苓一字一顿道:
“肚子,肚子刚刚动了!”
茯苓倒吸一口凉气,朝外面冲去:
“奴婢去请刘太医!!”
茯苓不但将刘全请了回来,就连他的主子也跟着过来了。
康熙急促的催着刘全:
“速去给懿嫔请脉,懿嫔这胎朕可是交给你了,你若是胆敢懈怠,哼!”
康熙冷声说完,直接大刀金马的坐在一旁的绣墩上,生的五大三粗的人坐在小小的绣墩上,怎么看怎么好笑。
静姝也没有多的言语,只是伸出了手,搁在脉枕前等着刘全的诊脉。
静姝也没想到,好端端的肚子怎么会动了起来,往头数这几个月可还从未有过这样的情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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