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可她的座次也已经被挪到了后半截。可这会儿见到马佳庶妃在静姝处连连碰壁,她终于没忍住开口。
而董庶妃所说的话,也却有几分可信。
毕竟,那可是与懿庶妃同处一宫,一个屋檐下的人,又怎会不了解懿庶妃呢?
今日的宴会摆在室外,虽有冬雪可赏,但难免勾起静姝一些不好的记忆,使得静姝心绪起伏,有些暴躁。
“怎么,董庶妃难道不许我天纵奇才吗?练舞,不过是那些以舞谋生的舞娘须精练技艺,才好吃饭。
可是我等有皇上庇佑,方得在宫中无忧无虑,自在生活,不为一粥一饭所困,妾身身沐圣恩,感激不尽。”
静姝终于舍得挪窝,起身给康熙行了一个礼。
康熙被静姝不着痕迹的吹捧了一下,好心情的点了点头:
“懿庶妃此言甚得朕心,你们都是朕的女人,有朕在,自无须如舞娘那般折腾自己。”
静姝和康熙这一番话,将不少妃嫔说的有些懵,她们都带着家族的使命入宫而来,口中说着皇恩浩荡,可少有真正放在心里的。
康熙听了静姝这话,也是心怀激荡,忍不住不停的看着静姝。
静姝可不知道她随意怼董庶妃的话,正正好搔到了康熙的痒处。但董庶妃这会儿仍死咬着静姝不放:
“所以,懿庶妃仍不能起舞了?”
静姝这会儿终于将桌子上的瓜子磕完,听到董庶妃那么说,她笑了笑:
“跳舞而已,自是可以,只是我为什么要为着董庶妃三言两语便起舞?”
“那,懿庶妃如何愿意?”
见到静姝再三推拒,董庶妃深觉前面只是静姝故意掩人耳目,为了唬人罢了。
“我这一舞,怎么也得值千金吧?董庶妃的私房想来不够,那我要董庶妃再加上往后每年年例的三分之二做补,不过分吧?”
“你!如此沉湎金银财物,当真是庸俗至极!”
天气寒冷,静姝缩着不想动:
“董庶妃冰清玉洁,我等俗人不敢相较,反正我这一舞,便值这个价!”
马佳庶妃对着董庶妃使了一个眼色,董庶妃咬碎了一口银牙:
“好!我给!只愿这舞真如懿庶妃所说,乃懿庶妃亲自所作,否则,欺君之罪,你可受不起!”
静姝随意点了点头:
“有董庶妃这话,我也可以再努力一下。皇上,请容妾身更衣。”
“这外头天气寒冷,你……”
静姝眸子低垂,声音甜软:
“那妾身快一点呀。”
康熙终于不在阻拦:
“好,朕准了。”
等静姝走后,康熙吩咐梁九功:
“你郭主子怕冷,去,将四周也用帐子围起来。”
康熙这话一出,空气中都弥漫其酸味,钮妃也闷闷道:
“皇上,如今大寒,此处妾身特意让能工巧匠雕琢了冰雕花草,以供大家欣赏,若是都围起来,还看个什么劲儿?”
“你的心思想来细腻,这些朕都知道,这帐子不过懿庶妃一舞的功夫,待懿庶妃舞毕,让人卸去便是了。”
钮妃哪里管别人赏不赏,见着康熙知道了自己的用心,便也满意的点了点头:
“您说的是,妾身听您的。”
康熙一下令,四周很快也围上了厚厚的帐子(是透气的),又烧足了炭火,静姝裹着斗篷进来后,发现里面竟有几分温暖如春的感觉。
而这里能为自己考虑的人,便只有一个了。
静姝冲着康熙甜甜一笑:
“妾身多谢皇上体贴!”
“你便,随意一舞吧。”
反正也胜过那个叫云香的宫女多矣,只是,云香这个名字怎么有些熟悉?
而随着宴间温度的升高,一直退在一旁的云香终于活了过来,伴随着暖和过来的身体,是她一片冰冷的心。
云香很难形容自己的感受,她这会儿已经有些头脑发晕,但是她还是拼命了睁着眼睛,去看那一身红衣的女子。
她倒要看看,她究竟是怎么不如她了!
静姝解了斗篷交给了茯苓,双臂舒展,明明只是一个随意的伸展,但却让人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一种属于花朵绽放,柔柔招展的感觉。
伸展,折腰,旋身,腾挪,一个接一个的动作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石榴红的舞衣在空中飞扬,明亮的灯笼映亮了被银丝勾勒过的花瓣,漫卷漫舒,当真如康熙口中的风烟裹着花瓣,云端仙子来到了凡间。
起初,马佳庶妃还有些讥讽的笑着等看静姝的笑话,但随着静姝一个接一个动作下来,她脸色已经彻底铁青起来。
见过了原作,方知赝品的可笑。
她算是明白了皇上口中那句“不过尔尔”了。
可不就是不过尔尔,如此绝美之舞,被云香矫揉造作出一个了然无味,过目即忘的寻常之舞……简直可笑!
马佳庶妃这会儿已经忘记了自己先前是如何拼命向康熙卖安利的事儿了,她冷冷的看了一眼缩在角落的云香。
她马佳氏,从来没有被人蒙蔽,丢人丢到了整个后宫的时候!
云香原本有些意识混沌,可是突然一股子寒意顺着脊骨直接冲到了天灵盖,让她重又清醒起来。
也让她真真切切的意识到,自己究竟有多差劲!
她以为凭着自己苦练,一定可以还原当初她曾偷看到的那一幕。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有些时候,人与人之间,天生便是隔着鸿沟天堑!
静姝带着淡笑,在空中旋身,柔韧的细腰在空中弯曲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
石榴红的长袖抛洒出去,随后便有片片花瓣随着劲风飘落,舞衣上绣制花瓣也簌簌飘飞,一时之间,真真假假,难以分辨。
康熙忍不住又一次目光追随着静姝而去,即使昨日已经看过,可是今日重温便又觉得更添了几分韵味。
要看着舞曲已经近了尾声,康熙正要靠回去,去不想,下一秒静姝那纤细欲折的腰像是蕴了不知多大的气力,将整个人绷成了一张弓。
随后,足尖轻点,跃入空中,以一种难以言说,飘渺若仙之态,在空中滑过。
她所过之处,花瓣飞扬,只留一阵香风。
在康熙的视角,竟是静姝以腾空之姿,将自己化身一阵席卷花瓣的轻风,飞遍漫天落花。
飞花舞,果真名副其实!
康熙率先站起来,击掌大笑:
“懿贵人,原来所说的下半阙竟如此之绝,你竟也舍得瞒着朕!”
静姝敛袖一礼,粉颊含笑:
“这不是昨日条件不允许嘛,妾身岂是有意欺瞒皇上?说起来,妾身还要感谢董庶妃……”
董庶妃脸色一时变的苍白起来。
“促狭!”
康熙笑骂一句,而后大手一挥:
“梁九功,将懿贵人的位置挪到朕身边来。”
懿贵人!
一时之间,所有人脸色都出奇的难看。
她们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费尽心思,谋划了那么久的冬至宴,这里面最大的赢家,竟然是最后才来的懿庶妃,不,她现在是贵人。
她是本朝,第一位以恩宠先行册封的妃嫔。
众人脸色难看也只是一瞬,不多时,便有人开始挨个给静姝道喜:
“请懿贵人安!”
“懿贵人冬至大吉呀!”
“懿贵人……”
等到冬至宴散,静姝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脸,瘪了瘪嘴。
她合理怀疑皇上是意图报复自己瞒下了飞花舞的下半阙,所以才特特封了自己贵人。
只是,这样的报复她希望多一点呀!
静姝抱着安安,忍不住低笑出声。
冬至是大节,康熙除了皇后处谁都不能去,只是如今中宫无主,康熙只得回了乾清宫。
次日,刚用过了早膳,梁九功便带着小太监来送赏了:
“懿贵人,皇上让奴才给您送黄金两千两来啦!为了方便您花用,奴才给您换成了碎银和银票!”
宫里流通的黄金到底少,所要静姝自个去换,少不得要被刮去不少油水,梁九功这事儿办的着实妥当。
静姝听了梁九功这话,眼睛蹭的一下亮了,但还是有些奇怪:
“敢问梁总管,这黄金千两何来?”
梁九功腰弯了弯:
“懿贵人忘了?您昨个和董庶妃说了,您一舞值千金,皇上特命奴才为您补上!”
静姝顿时眉眼弯弯:
“那请梁总管替我谢过皇上!”
静姝说完,便从银票中捏了几张塞给了梁九功:
“昨日皇上封我为贵人,今日与些喜钱给梁总管,一同沾沾喜气啊!”
梁九功本来不想收,但静姝这么一说,他也乐呵呵的收下了,末了又道:
“皇上昨个在乾清宫还提过贵人,今夜许是又要翻贵人的牌子了,贵人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谢梁总管提点!”
“奴才告退。”
静姝让茯苓出去送过了梁九功后,然后欢天喜地的让茯苓将自己的银钱匣子抱过来。
不,现在匣子已经装不下啦,要用箱子装了。
静姝早期身上的几百两银子经过这些日子的花用,只剩下一百多两,用两个明黄色钱袋装着的,一个是五百两的碎银子,一个是一袋子金叶子,静姝估算了一下,也值个一千两白银。
而重头戏,便是今天这两千两黄金!
这可是足足两万两白银!
一夜暴富,莫过于此!
静姝一面算着银子,一面乐的和只掉进米缸的小老鼠似的,将自个的金银数了整整三遍,这才意犹未尽的让茯苓将其锁进箱子里。
“对了,茯苓,还有大半月就发下个月的月例了吧?”
茯苓将沉重的箱子依着静姝的意思塞进了床下,直起腰算了算:
“每月十五日发月例,今个二十二,还有二十四日呢主子。”
“还有这么久啊……”
静姝满脸失望,茯苓有些奇怪:
“主子是缺什么了吗?可要奴婢拿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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