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
裴策眉目一霎沉凝,薄唇紧抿,杀机如刃,寒芒毕现。江音晚却无从确认,这杀意是否为灭口而起。
她的语调几乎带了颤抖,一字一字吐出来:“而前世,您又为何迁升他为江州刺史?”
裴策微滞,修眉旋即紧蹙,漆眸深浓难辨。
他伸手轻轻抚上江音晚愈发孱白的面颊,拭去那些泪珠,嗓音低低沉沉:“孤并不知道此人所为,彼时只是因材施用,晚晚是为这个生孤的气么?”
江音晚紧紧凝着他,不敢有分毫松懈,仍无从堪破他话意真假。她接着说下去,每一字都是鲜血淋漓的痛:“前世,柳昭容在迁去西苑前曾告知我,王益珉是您的人。”
寝屋内分明仍是暖意融融,却似在话音落地的一瞬骤然冷下去。
裴策俊容如淬了凛霜的长剑,寒光夺人,闪过他的眼底。那眸色漆黑,是浓墨泼出,噬人性命的暗夜。
“柳昭容。”他缓缓重复了一遍,每个字都敛着血影刀光。
香漏烟烬无声落下,裴策松开了对江音晚的桎梏,金链又是一阵轻响,他慢慢为她重新掖好衾被。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坐在床畔,忽而轻轻嗤笑了一声。他与晚晚,竟被那个女人轻飘飘两句话,玩弄于鼓掌之中,蹉跎一世。
裴策慢慢拭着江音晚面颊上的泪,沉缓道:“孤对王益珉之事并不知情。晚晚信孤,孤定会查清此事,给你一个交代。”
江音晚静静看着他,杏眸中点点波光明灭寂寥,如暗夜惨淡的星子。他让自己信他,可他又何尝相信自己?他甚至不曾解开她踝上金链。
又或者这占有和掌控是他本性如此,根本无关信任与否。
两人做尽最亲密的事,却离心至此,平静表象一揭开来,便是满目疮痍。
似有千丝万缕,密密缠绕而来,将江音晚裹挟成茧。她仅能抓住一缕,轻声道:“我想见见兄长。”
矫诏,那封矫诏。她要弄清矫诏是怎么回事。
裴策却微微凝眉。半晌,他指腹摩挲着江音晚的面颊,低缓道:“江寄舟尚在昏迷中。晚晚乖乖养病,待你身体好了,孤就带你去见江寄舟。”
江寄舟此时生死未卜。他身中箭毒,解药药性极猛烈,而他重伤虚弱,用药后解毒活下来的希望仅有三成。
裴策做出解毒决断时果毅无澜,此刻却怕万一江寄舟出事,晚晚知道是他的决定,会责恼,甚至记恨他。
江音晚凝睇着他的神情,心中蓦然涌起极不好的预感,定定再说一遍:“我要见兄长一面。”
她太过不安,哪怕兄长尚在昏迷,问不出什么,至少要确认他的状况。
未待裴策回答,寝屋外响起“笃笃”两记极轻的叩门声。寻常下人绝不敢在此时来打扰,必是有要紧事。
江音晚朝外头望去。裴策峻容沉冷,本不欲理会,此刻只得漠声问:“何事?”
李穆小心翼翼的尖细嗓音传来,仔细斟酌道:“殿下,是……京郊别庄那边,状况不太好。”
京郊别庄,正是裴策安置江寄舟的地方。值得李穆前来打搅的“不太好”,恐怕是生死一线,生机渺茫。 https://www.3zmm.net/files/article/html/80496/80496257/9269460.html www.3zmm.net。三掌门手机版阅读网址:m.3zmm.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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