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夜那么长,溶溶朗月和一星火光倏尔淡去,原来还是贞化二十四年的元夜。
床畔人影犹在,江音晚借着夜明珠莹然一泊清辉,怆然看向他俊逸眉眼。纠葛两世,此一望,便该是尽头。再走下去,唯剩玉石俱碎,两败俱伤。
她必须离开了。
裴策注意到了她的动静,伸手探向她的额头,取下一方湿润的巾帕,另一手覆上去。
江音晚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发烧。怪不得头脑昏昏胀胀。
额上温热手掌已经收回。裴策漆眸映着微光,幽邃如潭,深暗难以估测,只看得出表面的平澹。
他嗓音磁沉,缓缓道:“烧还是未退。”
江音晚不知该如何接话。为何发烧,她心里再清楚不过。听裴策接着道:“不是已经喝了药?怎么病情反而加重了?再请太医来看看。”
江音晚心中骤然一紧,担心他传唤的并非吴太医,而是从前惯用的罗太医,急忙开口,染着微微的沙哑:“殿下,夜已深,便不必折腾了。”
裴策本已转头向外间,欲作吩咐,闻言,目光漫然落回她面上。
浓睫覆下一片鸦影,深眸淡淡。不知是否她心虚之故,恍惚觉得那双眸子似审视般,在暗影里划过一缕蝶须般疏浅的晦戾,不可捉摸。
江音晚硬着头皮,继续劝道:“吴太医今日说我风寒轻微,按方服药三日即可。或许一时反复,也是正常的,殿下不必担忧。”
前面几句是实话,吴太医诊脉时素苓亦在场,江音晚试图鼓起一点底气。
裴策耐心听她说完,未发一言,只静静看着她,不知想了什么,一分表情也无。
寂夜阒然,香漏烟烬无声落下,江音晚清晰闻得自己的心跳,一声一声坠下去。
裴策终于轻轻点了点头,慢条斯理将字道出:“那便听晚晚的。”
又嘱咐她:“这几日便乖乖喝药,好好休养,不可再吹冷风了。”语气寻常。
江音晚心虚地觑着他淡然神色,竟愈发觉得莫测,如一幅浓淡山水,静水映出奇峻山岳,墨色几欲噬人,再一望却只是寂和,并无分毫旁的情绪。
裴策重新拧了帕子,覆在她的额头,依然静默坐于床畔。
江音晚不敢再看一眼,重新阖上了眸。烧得头脑昏沉,很快沉沉睡去,意识迷蒙间莫名滑过最后一念——裴策难道要这样坐一夜么?
这问题的答案她无从知晓,次日醒来,裴策已然离去。
正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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