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迁都?”
陆远话音落下,帐内当即一片寂静。
众人面面相觑,却只有他们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无论扬州文武,还是兖州曹操,京城刘协,黄琬,都知道这才是陆远所图。
只是众人心头疑惑,此番图谋背后,到底为何。
如果陆远志在皇位,此刻自当领兵进京,一脚踏上明光殿。
这是董卓先例,可扬州军兵强马壮,远非董卓西凉军可比。
如果陆远志在改朝换代,此刻也可效仿王莽,废帝以自立。
即便刘氏皇族会偶有反弹,但大汉风雨飘摇,已经不足为虑。
何况有扬州军保驾护航,改朝换代,轻而易举。
而且扬州军对陆远的忠诚,无以复加,几乎铁板一块。
扬州无论文臣武将,都不排斥陆远所行。
甚至扬州军政要员,多有激进者,正在谋划此事。
可陆远此刻却要迁都,难道是为了大汉?
迁都事关重大,京畿要地,也与王朝命脉息息相关。
如果京城真到了北平,的确可断了朝廷根基,簇拥者难以为继。
哪怕黄琬这般大汉遗老,对大汉再是忠心,也无法在幽州北平,施展任何手段。
可在如此局面之下,迁都依旧是多此一举。
可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这番言辞虽然不敬,却又大义凛然,冠冕堂皇。
难道陆远南征北战,平定乱局,真就只为匡扶大汉?
效仿权臣霍光,大行不顾细谨?
虽是流言缠身,毁誉参半,却又偏偏忠心耿耿!
可陆远之前所行,明明只为推翻这个腐朽朝廷!
扬州规矩,也根本没有大汉皇室容身之处!
一瞬之间,众人心思急转,却也只觉光怪陆离。
好似所有猜测,都无法与陆远心思吻合。
本来扬州文臣,收到商议迁都消息后,对此也多有推断。
如同郭嘉等人,是觉得陆远是要将朝廷迁都到扬州境内,一举解除汉室隐患。
之后才如张仪为秦昭襄王所定国策,挟天子以令诸侯,徐徐图之。
可此刻陆远迁都,却是要直接将朝廷推到边境北平。
哪怕此举可断了朝廷根基,可他扬州对此,也将鞭长莫及。
荀彧原本心思复杂,不愿在此事上多言。
毕竟他忠于汉室,却在荆州放手施为期间,深深为扬州规矩折服。
百姓富足,民生康健,已是他心中最大喜乐。
之前他根本无法想象,如此乱世,扬州治下竟然已无粮食隐忧。
甚至益州还在大肆酿酒,其名茅台,酱香扑鼻。
虽是北方军资,但他也并非迂腐刻板之人,专以圣人要求行事。
毕竟圣人也只会要求旁人,从未有过真正实践。
当下粮食充盈,他偶尔也会小酌几杯茅台,引以为乐。
予民富足,予己心安,已让他生活极为充实。
何况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
祖宗教诲,也让他的大汉立场,渐渐松动。
原本不愿参与此事,只是觉得此番纷争与他无关。
而且相比起来,他也更喜扬州规矩,宁愿此事顺势而成。
可现在心头疑惑,却让他忍不住心生隐忧。
如果陆远心志改变,真是只为朝廷,那之后扬州怎么办?
难道他荆州八郡,还要再划分八县,奉养八位刘氏皇族?
难道他荆州百姓,还要再分八万人,去皇族属地为奴为婢?
他这一番思绪,实则正是扬州所有文臣心思。
荀彧深深吸了口气,长身而起,言简意赅:“将军,他日扬州,何去何从?”
“文若,稍安勿躁!”
陆远略显诧异,却还是淡淡一笑,云淡风轻:“议事而已,稍后自见分晓,你又何必急于一时!”
他知道扬州文臣都会有疑惑,因此之前不愿逐个解释,枉费唇舌。
毕竟如他所言,议事之后,自见分晓。
可他却从未想过,率先会提出异议的,竟然会是荀彧!
想来还是因为荀彧性情。
忠诚,却有明确底线。
顺从,亦有自身原则。
看似温文尔雅,实则刚而不折,内心自有坚持!
而让陆远乐见其成的,是荀彧的坚持,终于到了他扬州。
与此同时,扬州一众武将,实则也在内心纠结。
如果主公只为大汉,那么他们今后,何去何去?
即便真能匡扶朝廷,可他们这些手握军权者,恐怕也只能和主公一起被秋后算账。
从古至今,还没听说哪个权臣,能有好结果的!
如果主公真犯了糊涂,那他们无论如何,也得给主公劝回来!
“主公,朝廷给你送美人了?是不是黄琬这个老家伙?”
关键时刻,周泰这个滚刀肉挺身而出,言之凿凿:“主公你也知道,西施就是婊子养的!不说她睡过多少男人,就说吴王夫差对她那么好,她还睡死了吴国,这还是人吗!”
陆远怔了怔,看着带着伤势大言不惭的周泰,一时无言以对。
他还从未想过,此事怎么牵扯到美人身上了!
而且他当务之急,是要看刘协态度。
如果刘协愿意迁都,那就赶紧让出洛阳。
如果刘协不愿,那就换个天子,继续迁都。
无论如何,此事不容置疑。
“主公,这就是咱们家乡的事,前车之鉴啊!”
周泰却是喋喋不休,慷慨激昂:“末将今日就要效仿伍子胥,死谏……呃不对,劝谏!等末将回了会稽郡,就把那些西施的牌坊砸了!省得那些蠢货还总去纪念,把这婊子当榜样!”
这是他的最大硬伤,没文化。
即便有心劝谏,也只能翻来覆去,从家乡的事下手。
毕竟西施的牌坊还在,还总有蠢货去祭奠,这事儿差不了!
“你……如果不愿回去养伤,就在这克制一下!”
陆远沉吟半晌,才淡淡回应:“守得云开见月明,凡事还得有些耐心!事后你若还想死谏,就找个没人的地方自己撞死!”
周泰张了张嘴,瞠目结舌,哑口无言。
本来自己就没活够呢,也没想死谏。
最多悄悄摸进京城,砍了这个劳什子天子和太尉黄琬。
何况去没人的地方死谏,那还能劝谏个屁!
“大将军,你到底意欲何为?”
黄琬硬着头皮,出言质问:“事到如今,大将军又何必遮遮掩掩!如果此事你已有决断,何不入主明光殿!”
他当然怕死,无论面对董卓,还是陆远。
不过每次敢于在心惊肉跳中出面的,唯他一人而已。
毕竟之前董卓进京,连卢植都连夜跑路了。
刘协高居主位,面无表情。
虽未出言质问,却也目光灼灼,等待陆远回应。
他心中清楚,此刻人为刀俎,他为鱼肉。
这位跋扈将军的决断,他无力改变。
不过他坐在此处,就得给大汉留下最后一丝体面。
“陆某所行,一切只为大汉!”
陆远唏嘘:“国恒以弱灭,独汉以强亡!自古以来,因国弱被灭者无数,唯有我大汉分崩离析,名存实亡之际,还可对周边蛮夷,保持强势之姿!陆某只是觉得,就这么消亡,太可惜了!”
史家论述,绝非虚言。
大汉没有外敌入侵,只因内乱隐患。
即便到了三国乱世,各方割据诸侯,依旧在吊打周边蛮夷。
曹魏在北,险些将乌桓,匈奴摩擦致死。
甚至辽东高句丽诸国,皆为曹魏附庸。
可惜曹魏志不在草原,只为争夺大汉。
蜀汉西南,也在奴役周边越南,老挝,缅甸等前身。
可惜蜀汉同样志不在对外开拓,一意争夺大汉。
甚至北伐期间,主动引鲜卑南下,不择手段。
东吴居东南,也在打击海外诸国。
甚至宝岛台北,即当下夷州,就是在此时成了东吴领地。
此岛也正因东吴的文献记载,成了华夏主权的不争事实。
可惜东吴同样无意对外,只专注于国内乱战。
即便海外进取,也只是为了补充国力。
“一切只为大汉?”
刘协却是诧异一瞬,笑容苦涩:“大将军,朕还未死,大汉也还未亡!大将军有何图谋,不妨直言!”
个人自有立场,无论对错。
他只心系社稷,自然无暇考虑其它。
而当下他大汉社稷,最大威胁就是这位跋扈将军。
若说此人是为了大汉,简直是天方夜谭!
“事到如今,陆某无需妄言!当下所行,的确只为大汉!”
陆远旁若无人,神色自若:“陆某之前逐鹿天下,火气太重,杀戮太多!可际遇变幻,陆某股掌之间,只见到我大汉猛将如云,谋士如雨,却都在同室操戈,何其可惜!”
他环视帐内,却忽然心有所感,想起曹操那句名言。
涉使天下无有孤,还不知当几人称帝,几人称王。
想来曹操当时已经意识到,同室操戈的不幸。
可惜曹操终究只是枭雄,无法一统天下。
这个为后世无数人称道的枭雄,实则远不如历朝开国之主。
“大将军所行,只为大汉?”
刘协再次轻喃一声,怅然所失:“大将军所言,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深得朕心!同室操戈的无奈,朕也深有同感!可朕信不过你,朕若执意不迁都,你当如何!”
他听着陆远言辞,依旧觉得不可思议。
何况这位跋扈将军,行事向来狡诈如狐。
此刻都已不屑自称末将,他如何敢信!
“陆某的确只为大汉,不过无需陛下相信!”
陆远若无其事:“陆某曾对孔北海说过,他挡我路,他死!之后他就死了!如果圣人门徒无法为陆某立威,那就不妨试试天子!天下大计面前,一人性命,不足为道!”
他笑容和煦,继续道:“大汉尚有无尽宗室,总能有个听话的天子,会相信陆某!”
虽然立场不同,但他对于刘协,还是另有同情。
纵观刘协一生,不是在当傀儡,就是在当傀儡的路上。
如果能如蜀后主清心寡欲也就罢了,偏偏刘协时刻以恢复祖宗社稷为己任。
乱世之中,却不得不看着汉室天下,步步沉沦。
如果是历史上的刘协,在位三十二年,却也年年心如刀绞!
相当于钝刀子割肉,被生生割了三十二年。
相比于其它亡国之君,这位就明显更为凄惨。
不可恨,不可气,只是有些可悲!
起码唐后主李煜,江山美人,享受过生活。
崇祯也听着袁崇焕的构想,看到过希望。
只有刘协一生,没有半分自主。
虽然见到过几次希望,实则也都如梦幻泡影般迅速破碎。
而每一次的希望破碎的结果,都是绝望。
有了这份同情,他对刘协生死,反而更多是释然。
如果刘协此刻死于他手,也算是早死早托生了!
“天下大计?大将军言之过早了吧!”
刘协向后倚了倚身子,如同躺平咸鱼,干巴巴一笑:“朕不畏死!可朕心中好奇!大将军以臣子之身,如何为我大汉定天下大计!人之将死,听听大将军图谋,不为过吧!”
阅历所限,他当然不知陆远心思。
反而惯有思维,不夺皇位,如何号令天下!
没有这份权柄,谈何天下大计!
“陆某图谋太多,一时倒不知该从何说起!”
陆远摇头失笑:“起码要先平定天下战乱,避免同室操戈之事!迁都北平边境,以免世家之风再起!至于其它,陛下容陆某想想!”
他沉吟半晌,才转身面向帐内众人,再次朗声开口。
这是在总结他扬州规矩,他也正要说与他扬州所有军政要员!
“其一,我大汉百姓,总该吃饱穿暖!此事不难,为官者少些贪婪,别糟蹋粮食即可!之前世家权贵宁可府库粮食发霉,也不肯分发百姓,这不是逼百姓造反吗!”
“其二,我大汉百姓,病了总该有处求医!此事也简单,杀绝天下巫医,各城布置医馆即可!之前朝廷将医者定为贱籍,任由巫医横行!可我扬州,医者有尊崇,巫医必须死!”
“其三,我大汉百姓,人人有其居!此事更简单,以粮食召集百姓,统一筑城建屋即可!之前朝廷卖地,奸商盖房,寻常百姓哪买得起!可我扬州不卖地,奸商也都死绝了!”
“其四,我大汉百姓,解决了吃饱穿暖,衣食住行,总该有书可读!此事也简单,各城普及学堂即可!当然此事不怪朝廷,之前以丝绸,竹简刻录书籍,成本太高!我扬州也是刚刚研发宣纸,活字印刷!”
“其五,我大汉百姓仓廪足而有知识,闲暇必然好八卦!这是人之常情,百姓总不能终日劳作!此时我大汉百姓,就该有言论自由!此事简单,我扬州不因言获罪,不诛心杀人!”
“其六,我大汉百姓衣食无忧,言谈随意,却还需要一项保障,免于恐惧的自由!免于恐惧官府,恐惧外族!此事有些艰难,我扬州也还在不断摸索!时至今日,也只能做到,百姓的事,官府少参合!”
他顿了顿,忍不住笑道:“当然我扬州以法治民,没有株连之罪,也不以个人喜恶计较是非!哪怕我对西域佛门多有不屑,西域康僧会,也终究没有死于意外!”
扬州文武重臣默默听着,各有所思。
刘协,黄琬,曹操等人面色变幻,也终究没有出言打断。
“我未因个人喜恶,诛杀康僧会,既是为了律法威严,也是为了我大汉百姓,不必恐惧外族!无论倭州百姓,还是西域百姓,甚至草原百姓,将来都会是我大汉百姓!”
“其七,我大汉百姓有了以上权益,才会真正心有底气,以我大汉为荣!之前朝廷总让百姓饿着肚子谈忠义,纯属扯淡!他们不懂饥饿,就以为百姓自己也不在乎死活!”
“当然天下大计,起于百姓,却终究要登上朝堂!”
陆远语出豪迈,字字铿锵:“我大汉百姓无有畏惧,以我大汉为荣,才会在凌乱山河之中,重拾血性!武帝面对匈奴,给了我大汉前所未有的尊严!而我扬州要给大汉,前所未有的勇气!”
话到此处,他才终于收声,没再多说!
毕竟他是实践者,而非演讲者。
扬州规矩至此,已经解释完毕!
一众武将懵懵懂懂,还在若有所思。
一众文臣却已个个热血沸腾,目光灼热!
这才是扬州规矩的根本,成就百姓,继而成就朝堂。
人生在世,也只有这值得追逐,触手可及的理想。
乱世之中,他们身处扬州阵营,正是人生大幸!
甚至曹操也不禁沉吟,回忆起当初与陆远在黄河畔的畅谈!
那是他们唯一一次敞开心扉,可惜是在争辩。
可而今扬州日新月异,他们的争辩,高下立判。
或许诚如陆远所言,偶有百姓天生是跪着的,多数百姓还是自强不息!
这时,刘协呼吸微沉,忍不住向前倾了倾身子。
“大将军豪迈,一如往昔!”
刘协面沉似水,语气清清淡淡:“可惜大将军行事,朕还是信不过!何况大将军只言大汉百姓,却从未论及我皇室未来!你若急于迁都,就不妨如你所言,换个天子!若是还有布置,朕倒有心看看!”
他听着陆远言辞,心头难免动容。
扬州规矩的根本,的确不难。
而且以扬州富庶,即便养他大汉皇室,也绝非难事。
只是以这位跋扈将军的历来行事,恐怕难有这份规矩外仁慈。
甚至即便他同意迁都,自毁根基,也难以改变此人决断。
毕竟正如此人所言,天下大计面前,可以随时换个听话的天子。
何况此人终究未说,大汉未来之后,皇室未来如何。
想来也是皇室倾颓,让此人不屑解释。
“陛下若是被董卓多囚禁几年,怕是就难有这份血性了!不过如此也好!”
陆远直视刘协,言笑晏晏:“天下百姓或可苟且,但我大汉天子,总该有几分无畏!陛下倒也不必担心,我扬州以法治民,并无株连之罪!外族尚可为大汉百姓,何况皇族!”
他略微沉吟,继续笑道:“陆某应该说过,大汉始终会是大汉,陛下总能给祖宗一个交代!不过我扬州规矩,没人可以不劳而获!今后大汉,不会再有皇族了!”
刘协一怔,脑中不由一阵茫然。
这厮竟然如此直白,就这么血淋淋告知!
今后天下,他刘氏不再为皇族!
他们将再无封地奉养,无奴仆可用,只能自食其力。
可大汉却能以另一方式保全,却不知幸也不幸!
可惜乱世当道,只讲刀兵的规矩。
他纵然一死,也终究无能为力!
“好了,既然天子还想看看,总该给他一份颜面!”
陆远若无其事,向帐下陈群笑道:“长文,政务上已经无事了吧!我之前所述,筑城建屋,医馆学堂,以法治民,言论自由,甚至对待百姓,宗教态度,皆是我扬州规矩方向!”
扬州变法,他们都是摸着石头过河。
陆远自可提纲挈领,却也无法细致入微。
例如百姓之事,官府少参合,就正是荀彧谏言。
他无法去扬州治下各地,逐个耳提面命般解释。
这才召集众人前来,趁着迁都大事,一次说清。
他也正想由此,彻底摆脱政务事宜。
此刻看似问询陈群,实则却已是在大肆放权!
“将军,你难得关注政务,何必吝啬一两句口舌!”
陈群拂袖见礼,豪放不羁:“之前我已说过,我扬州治下,尚有襄阳县令,绵竹县令空缺!此刻细想,正有卫旌,焦仲卿两位人选,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他与陆远私交甚密,当然知道陆远心思。
不过他为变法先驱,同样不愿接下这些政务琐事。
他本就是开创者,在扬州才得以放手施为。
此刻只愿琢磨学堂发展方向,即科举雏形。
哪愿为这些寻常政务羁绊,终日埋身案牍之中。
这是扬州古怪之处,真正掌权者,皆不屑手中权利。
毕竟只有以权谋私,才能感受到权利美味。
可这些人各有志向,还不屑寻常黄白俗物。
如同水镜先生,甘愿隐居种地。
培养弟子,也只为结束乱世纷争。
即便已经出任户部尚书,却也依旧清心寡欲。
只想尽快完成户部任务,以便回家继续种地。
反而是朝廷高官,即便只剩京城一隅之地,却也还在对权利恋恋不舍。
“卫旌……焦仲卿!”
陆远轻喃一声,摇头笑道:“检举人才,是礼部权责!人事考核,则是吏部职责!此事由吏部定夺即可,何必我来置喙!今后此类事宜,各部按权责处理即可!”
他对于卫旌和焦仲卿,倒是都有印象。
卫旌与步骘同来扬州谋生,不过步骘喜欢下跪,已被陈群逐出官场。
与步骘一起被驱逐的,还有一身软骨的张昭。
而卫旌却不畏强权,始终还在底层历练。
想来此刻是时机已到,可以委以重任了。
而对于焦仲卿,他则更为熟悉。
先为居巢县令,却更喜改制农具。
之后也被他调到工部,专门负责农具一事。
不过农具无非那么几种,改制成模,之后由普通工匠打造足以。
想来此时已是改无可改,又被陈群调离工部,重回地方官府。
不过州治县令虽然特殊,但也都会在扬州规矩的大框架下行事,他也无意理会。
而且三省六部制,本就该各司其职。
既可束缚皇权膨胀,也可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