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每过二十年,春暖花开,河流解冻的时候再重新来到我们相见的地方,带着酒见面,回忆过去,谈论将来,第一次和第二次的时候,我们相见仍旧如同过往,痛快无比。”
“再过二十年,见面时,他已是中年模样,修为已是先天一炁层次,在河内纵横无敌。”
“已经不再需要剑器。”
“又二十年,他的妻子去世了。”
“再而十年,再来的却已经是个两鬓斑白的老者。”
猛虎山神饮酒:“他将他自创的剑典给我,换我在他准备的玉书之上留下了名字。”
“我那一天站在山岗上,看着他一步一步走下山去,自此再也没有见过他。”
“至于如今,已经有三百年了啊。”
“时间真是无情。”
山神抚摸着剑,袖袍一扫,将那死去的老道士尸骸粉碎,而后来到了山巅的地方,将这一口剑插到山上最高的地方,风声拂过剑刃,如有低吟,高大山神负手而立,看着那山下的河流,时值冬日,河流上面也浮现出了一层的浮冰,山神抬手,手中的酒壶微倾。
烈酒洒落剑锋,其势仍旧雄烈。
“老朋友,你的剑在我这里,你的酒壶也在我这里。”
“我辈中人,不过一剑一酒,行走天下。”
“喝一壶酒,看看这天下,也好啊。”
山神笑着把酒倾泻完,然后把酒壶挂在了剑柄上,看着那口剑器,如同看到了少年时生死相交的好友,仿佛看到他垂垂老矣,即将身死的最后一面,忽而一笑,洒脱拂袖。
前尘往事,生死离别。
不落心中。
转身走下山去,自语低吟道:“千里长河初冻时,玉珂瑶佩响参差。”
“浮生恰似冰底水。”
“日夜东流人不知……”
“你葬在我这里,是好事啊;他日我追逐大道,寿数将尽的时候,又会葬在哪里呢?”
山神和齐无惑从这最高的山顶走了下来,这位高大的山神忽而道:
“无惑。”
“今日感觉如何?”
齐无惑想了一会儿,回答道:“见生死。”
山神洒脱笑道:“那澹台煊,寿数将亡,故而炼化生人的阳寿,为自己续命,手中有百十条性命,自然是行走邪道。但是追究其本心,也是为求长生,不愿死去,此心和你我又有什么不同呢?”
“但凡修者,若是不改本心,不愿害人的,或者会如我好友那般,从容死去。”
“而被恐惧驱使着的,则会坠入邪道,死于灾劫。”
“天地万物,自有运转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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