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无声。
长长的宫道很静,日光将仪仗队的影子拉的很长。明明是清早的璀璨朝阳,可那铺洒宫墙的残红色调,却让人觉得似那落日余晖。
钟粹宫除了主殿住着康嫔外,其他偏殿还住着选侍、才人等。
贵妃仪仗进去的时候,钟粹宫的几处偏殿无一例外都紧闭着门,听不见里头一丝半点声响。
主殿门前候着数个看守的宫人,门内倒是隐约传来些哀求的哭声。
文茵偏眸问了句:“大皇女抱走了吗?”
“大清早就着人抱走了。”于嬷嬷回道,“暂抱去了皇后宫中。”
虽然皇后被禁足,可只要一日不被废,她便是一日的六宫之主。安置皇嗣的事情,还是得皇后来。
文茵不再说什么,下轿往正殿方向径直走去。
看守的宫人赶紧将厚重的两扇殿门打开,文茵走了进去。
于嬷嬷与冯保紧随其后,随即殿门从外又被无声阖上。
“娘娘嫔妾错了,娘娘高抬贵手就饶了嫔妾吧……”康嫔跪地哭求,膝行到文茵面前,“嫔妾是真的没想与您作对,嫔妾只是一时糊涂啊……”
经过一夜的关押,康嫔早已憔悴的不**形,此时此刻跪地痛哭流涕,看起来可怜到了极点。
文茵看着她:“其实,我何曾想针对你,老老实实不好吗?”
她是真的不明白,这些年来,是她说得不清楚还是给的教训不够,后宫的这些人,为什么就不能安安分分的别招惹她。
康嫔急切的抓着文茵衣摆,恳求道:“嫔妾知错了,求娘娘开恩,再给嫔妾一次机会。”余光瞥见于嬷嬷手上端着的那玲珑壶,她浑身觳觫,对死亡的极大恐惧将她完全笼罩。
“娘娘,您菩萨心肠,请您看在大皇女……”
“别说了。”文茵直接打断她,神色没有半分动容,“有些事错了就回不了头,没有补救的机会,就如人的性命,生来就仅有一次。”
不再去看康嫔,她转过身伸手要去拿托盘里的玲珑壶,“当年瑾妃走的时候我亲自送的她,今日我也亲自来送你一程。”
康嫔瞳孔急速收缩,同时手一松,整个人向后瘫坐在地。
“鸩酒剧毒,还请娘娘莫要沾手。”
在文茵碰触玲珑壶之前,冯保忙上前半步,伸手虚挡了下,又示意于嬷嬷:“还烦请嬷嬷代劳。”
文茵没再坚持,于嬷嬷遂拎了壶倒满了一杯酒。
康嫔看着这一幕,又嫉又恨,可当看见冯保手里的明黄色圣旨时,心底却又陡然升起股强烈的悲哀。
圣上是真狠心,是当真要她的命啊。
“就为了你一个宫女,就为了区区一个贱婢,却让我个生育过皇嗣的高位妃嫔去赔命!”极大的不甘笼上心头,康嫔赤了红眸,“凭什么,凭什么啊!”
“你错了。生或死是你自己选的,倘若你手上没有沾那些血腥的话,今日我不并会取你性命。”文茵将那些受她迫害的人的名字一一道出,看向她:“你嫉妒成性,但凡你这宫里稍有姿色的宫人,你都容不下,要么将人迫害至死,要么设法毁人的脸。所以你是罪恶滔天,不可饶恕。”
“她们都是贱婢,都是贱命,怎能一样!”
文茵不想多说,示意于嬷嬷端药上前。
康嫔慌忙后退,“你说得冠冕堂皇啊,就像你文茵从未害过人性命一样,当真可笑!”
“好歹我手上没染无辜人的血。”
“哈,你说没有可就是没有?元平十三年,瑾妃指不定就是死的冤呢!”
于嬷嬷对这年份最敏感,一听这话,眸光乍寒,下意识就快步上前要灌药。
康嫔边用力挣扎边厉声:“被我说中了罢!冯大监,贵妃她心虚了,你一定要向圣上禀报,当年瑾妃死的冤枉!!”
冯保低着头看着脚尖,面上半分情绪不漏。
“嬷嬷停下。”文茵平复了呼吸,知道这事势必要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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