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比?”
“对!我就是拿人和妖怪比,”陆灵将半月戟的戟身插在泥地上,朗声陈述,“我见过丧心病狂、十恶不赦的人,也见过一心为善、菩萨心肠的妖。既然人能分三教九流,有好有坏,为什么妖怪就不能分三六九等、有善有恶?”
说到这里,陆灵伸出左手,指向那紫衣女子:“我不管你们谁是人、谁是妖,我只管谁行善、谁占理。如果她当真杀人,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但她若没伤人,你们这般行径,与强盗土匪乃至吃人的妖魔,又有何异?”
“大妹子,你有所不知……”忽然,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只见老者的身侧,走出一位同样年过花甲的老婆婆。她满面皱纹,腿脚不便,颤颤巍巍地跨出两步,缓声道:“我儿伯勇,原本身强力壮,自从娶了这妖怪,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我和老伴儿找遍了大夫,都瞧不出他的毛病,还是一位道人告诉我们,原来他是讨了个妖怪作老婆。大妹子,你说,她是不是个害人精?”
听了老婆婆这句,陆灵微有迟疑,她转而望向那女子,却见对方早已是泪流满面。这位羸弱苍白的姑娘,哭泣着摇头,抽泣着道:“娘……不是的……伯勇是生了病,但并非因我而起……我……”
“我儿经常上山打猎,身子骨健壮着哩!不是因为你这妖怪,又怎么会变成这样!”老人家抬起手中拐杖,狠狠地撞击着地面。
女子掩住了面目,轻声啜泣:“爹、娘,实不相瞒,我本是山中灵鹿,曾经误入捕兽夹,伤了腿脚,卡在了陷阱里。那时,是伯勇出手相助,他非但没有杀我,还帮我裹好了腿伤,放我离开。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报答他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害他呢?”
听她这般解释,两位老者面面相觑,一时无言。过了好半晌,老爷子才继续开口询问:“若不是因为你,那我儿又怎么会患上重病?”
紫衣鹿妖抬起脸来,皎洁月光映在她面目上,更显得苍白:“自从得伯勇救命之恩,每次他上山打猎,我都会在旁暗中窥视。那一天,我瞧见伯勇遇上一条剧毒金环蛇,我忙奔去驱赶,却已是来不及,伯勇他已被毒蛇咬伤,眼看便要命丧七步。我为了助他,才幻化人形,假作迷路山中,此后嫁入孙家,亦是为了日夜陪伴,以灵力化解他体内的毒性。只可惜我道行浅薄,有时不能压制住毒血……是我没用……”
说着,紫衣女子又掩面低泣。陆灵见之不忍,忙出言安慰:“姑娘,你莫要自责了!若不是有你在,那孙伯勇早就命丧黄泉了。老大爷、老婆婆,还有你们这些人,听了这个故事,你们还打算烧死这知恩图报、有情有义的鹿妖吗?”
这后一句,陆灵是冲周围镇民说的。众人议论纷纷,有人感慨,也有人小声质疑,但不管怎么说,总算没有人再提起将鹿妖架上火堆。而先前那名壮汉,许是自知理亏,他也不多言,径自去打了一盆冷水,浇熄了木架上的火舌。
老婆婆颤巍巍地走上前,捉住了鹿妖纤细的五指,柔声道:“佳儿,娘对不住你。娘错怪你了,你别怪罪娘……你,跟娘回去,可好?”
鹿佳儿双目低垂,思忖了半晌,才轻轻地点了点头。见状,老婆婆似是舒了一口气,又转而望向陆灵,道:“大妹子,多谢你仗义执言,否则我们就要错怪好人了。若你不嫌弃,就到我家坐一坐,也让我们老两口谢谢你。”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陆灵侧身一抱拳,笑道,“现在既已水落石出,真相大白,我也觉得欢喜,只盼自此之后,您身体康健,合家美满。”
老婆婆笑呵呵地道:“不成不成,大妹子,你怎么也得来喝口茶,免得我老俩口心里惦记啊。”
见老人家盛情相邀,陆灵也不好推辞,便跟着三人走向孙家。一路上,老婆婆又牵着鹿佳儿的手,询问自家儿子的状况,鹿佳儿都一一回答了。说到最后,她还郑重承诺道:“娘,你放心,按照目前的进展,再过月余,我定能为伯勇清除余毒,令他痊愈。”
老人家听了,不住地点头。说话的工夫,一行人也来到了位于镇北的孙家。只见一座两层的小竹楼,沐浴皎洁月光,立于绿树只之间。陆灵受老人家之邀,进去喝了两杯茶。而鹿佳儿则走进内室,照应孙伯勇去了。
见儿媳离开,老婆婆压低声音,小声询问陆灵:“大妹子,你跟老太婆说实话:你说这妖怪,当真能对人好?俗话说得好,非我族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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