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贾琏谢过王夫人,再抬眼去瞧邢夫人,邢夫人只是淡淡回道:“不必拘礼,我这里可没有老山参。”
贾母见此情形,便有意道:“你这做母亲的,到底该拿出个做母亲的样子来,果真不是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就不当作自己的儿子了?”
邢夫人面色红一阵白一阵,尴尬一笑,道:“老太太,我岂敢如此。”
“我知道你娘家有难处,平日里顾着些也是应当的,只是不要倒置了本末才是。”
王熙凤见气氛不对味,忙起身笑着打圆场:“老太太,我们家琏二爷大病痊愈,逢此天大的喜事,您不得赏我们一顿酒吃?”
贾母也笑道:“还是凤丫头懂事,倒是我不合时宜了。这样吧,明日我屋里摆酒,你们一个个都得给我面子,咱们趁机会好好热闹热闹。”
“既是老太太摆酒,您就是不请,我们也得来讨。”王夫人一番话逗得众人乐开了怀。
……………………
夜里。
贾琏因大病初愈,身体尚且虚弱,便早早休息。
朦胧一觉醒来,听见凤姐在外头与平儿说话,似乎是说钱的事情,便留意起来。
外屋。
王熙凤卧在榻上,翻看着贾府这个月的开销账本,看到结余一项时,不禁眉头紧皱:“再过几日就是元妃娘娘寿辰,给娘娘的贺礼尚未置办,按照往年的惯例,少说得一千两银子。公中的账目上只剩下不到五百两银子,平儿,你看看这个月还有没有其他的进项?”
平儿摇头说道:“奶奶,所有的进项都在这里了。”
王熙凤不再去看账本,只说道:“平儿,明儿你去告诉来旺家的,这个月的利钱早几日收上来,把给元妃娘娘办寿礼的银子补上,先渡过这一关再说。”
“奶奶,今儿个您不在的时候,来旺家的前来回话,这个月的利钱怕是不能按期收回了。”
王熙凤啐了一口,骂道:“浪催的蹄子,偏偏她又生出这许多事端来,净给我添乱惹事。你告诉她,若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便再轻饶不了。”
平儿端了一杯银耳莲子羹,轻轻吹了口气,送到王熙凤面前,劝道:“奶奶先消消气,依我看,往后不能再由着他们夫妻胡来,咱们的银子交给他们夫妻放出去,多久都不曾按时收回利钱,怕不是他们夫妻从中过了油水。”
“她倒也敢!看我不撕了她的皮!”王熙凤虽嘴上这般说,心里却开始起疑,“平儿,你得空去探探来旺家的口风,果真他们夫妻吞了银子,吃进去的都得给我加倍吐出来。”
“奶奶放心,我自会留意。”
“只是如今到哪儿折腾这一千两银子去?该想的法子都想尽了,总不能填上我的嫁妆吧?”
“奶奶,要不先从咱们房里拿出一千两顶上,等到利钱收回来再扣下这一千两?”
“府里上上下下几百口子人,凭什么都要我出钱养活?不过是惦记着我娘家的嫁妆罢了,我王家有钱不假,但断然没有替公中出钱的道理。”
平儿本是好意帮王熙凤出主意,不想平白无故遭一顿埋怨,委屈难言,只说道:“这个月的月钱还没有放呢,那些丫鬟婆子们见天的找我催要。”
其实找平儿讨要月钱的不仅是丫鬟婆子,就连探春姐妹也询问了几回,只是平儿不便明说罢了。
“这帮婆子丫鬟们,越发地不安分了,都是做主子的惯出来的脾气,待我空出手来,一个个收拾他们。”王熙凤心烦意乱。
“再这么拖下去,恐怕她们要闹到太太、老太太那里去呢。”平儿继续说道。
“不就是晚放了几日月钱?有甚么大惊小怪的?我能过得,偏他们过不得?”
王熙凤虽然嘴硬,但心下明白,此事一旦被贾母知晓,少不了又是一顿数落。
“此事容我再作思量,你且去稳住那些婆子丫头们,只管告诉他们,果真闹到老太太跟前,少不得各打五十大板,谁也别想好过。”
王熙凤说罢,起身往里屋走来,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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