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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旁的威效可能有哪些,但单凭它可挡整整五重雷劫这一点,便足以引无数修士竞相争夺。五重雷劫,那是寻常修士晋升分神甚至炼虚才会有的雷劫之数!
何人不欲争?
还是步天宗先辈太清境大能尾君的遗物。
她必争之。
刚思及此,楮语的瞳孔陡然一缩。
木笺上的字变了!
尔敢争定雷钟否!
楮语维持着面色的平静,再次不动声色地以余光注意不近舟与孟飞白。
然这般确实看不清二人的细微神情变化,只见他们几乎同时伸出手来,去取月桌中间的笔。月桌之上恰有万宝阁摆置的套笔砚。
楮语将注意收回,落回到木笺之上。
她记得清清楚楚,此时也莫名地坚信绝对不是自己的错觉或幻觉。
木笺上的七字,确确实实从“尔欲争定雷钟否”变成了“尔敢争定雷钟否”。
楮语静看着变化的这个字。
没有跟随不近舟与孟飞白的动作伸手去取笔。
何人出此问?
玄元真君?
何故出此问?何故变化?
欲或不欲、敢与不敢,是要与会修士们自己抓寻的机会吗?
这是寻找“有缘人”的方式吗?
或者说——“有缘人”的说法本是玄元真君以自己近千年的声誉作注放出的巨大幌子,使各宗仍依照惯例安排门内优秀弟子前来参与琼阁会,而不是引来高境界修士的插手。
又或者……
旁人木笺上的文字皆与她一样吗?
纷杂乱绪一瞬上涌,一息之间占据楮语的整片脑海。
她隐在宗服袖袍中的指尖忽然微动,浅金色流光一闪,化成一枚金光熠熠的清星术法印。
句陈大星立时在她识海夜空乍现高升。
瞬间清除了她此刻所有杂念。
楮语眼神清明无比,脑中亦只剩下木笺上的这一问:
尔敢争定雷钟否?
万宝阁仍静谧无声,浑然不知时间流逝几何。
不知许久,楮语终于将手自宗服袖袍中伸出,轻而易举、准而又准地取到了摆在前方的笔。她的目光仍专注在木笺中的七字之上,只凭直觉肆意蘸了蘸墨。
而后收回手,提笔。
木笺之上忽又显现一行字:
请答一字。
楮语持着笔的手顿在半空,笔尖堪堪悬在那新出现的一行字上,新蘸的墨汁将将落下。
她却不再似方才一般久思,看清新显现的这行字的瞬间,便动腕落墨。
“争”。
不假思索,亦无需再思索。
长睫低垂,遮不住半分此刻浮上她眼底的厉与狂。
不言“欲不欲”,不言“敢不敢”。
只言此刻她全心所向——争!
我争定雷钟!
“当——”
又忽有钟声猛地响起!
但比之琼阁会开始之前的那一声,这一瞬的钟声更为响亮!更为浑厚!更为古老!更为深长!
震耳欲聋!几乎响彻整片天地!
楮语豁然抬头。
周遭光影尽数变幻!
她猛地起身,星韵狂涌至指尖,四丈方圆的宽阔星图立时展开在她脚下,浓烈的燕颔蓝法光随她陡然起身的动作而扬起的宗服衣摆一并猛地荡开。星图中纵横交错的莹白细线之上,十八枚星子迅速亮起,眨眼间汇连成六座形状各异的星官!
同一瞬,周遭的木笺、笔砚、案椅、屏风,不近舟、孟飞白、万宝楼掌事……
一切皆消失不见!
震耳的钟声尚回荡在天地之间。
然有狂风骤起,暴雨如注!
呼啸的风声席卷震耳的钟声,与劈头盖脸落下的大雨入水之声混融一起,瞬间展开了一片崭新的天地!
天色阴沉如墨,漫天翻涌着深厚的灰云,不见一丝日月之色。
四面是广阔无际的大海,海面之上波涛汹涌,巨浪迭起。
楮语立在一座尺方圆的窄小高台之上,阔大的星图向四面扩展开去悬浮在这海上半空。六座金光熠熠的星官皆早已从星图之上跃起,环绕着她旋转起来。
星韵在体内沸腾,满溢于她的双手之间。右手处寒光一闪,争日匕自玄字环中落入掌心,被她反手紧紧握住。
这一方陌生的天地并非只有她脚下所立的一座窄小高台,也并非只有她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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