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飞雪的茫茫夜色之中。
邵曦坐回桌旁,对老吴问道:“江湖之中,这样的人很多吗?”
老吴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很多,也很少。”
邵曦一翻白眼,“你说话能不能别跟那家伙一样?”
“江湖中像他这样谋生的人很多,但像他这般坚守本心的人却很少。此人虽行事怪异,但所做之事却有他自己的原则。试问这江湖中,有几人能做到不为利益而沦为他人的鹰犬爪牙?”
“那你说他算是好人还是恶人?”邵曦随口问道。
“好人?恶人?今后如此幼稚的问题不要再来问我。上楼睡觉!”
老吴说完,转身踩着“叽叽呀呀”的木楼梯便上了楼。邵曦也觉得自己刚才问的有点幼稚,苦笑着摇摇头,跟在后面一同向楼上走去。
第二天两人起的稍微有些晚。毕竟一路过来,大多是风餐露宿,难得住店好好歇了一晚。
二人简单洗漱一下,收拾行装,付了头晚的房钱。此时,客栈的杂役已将二人的马匹牵到门前。两人上马离开石头镇,继续向南。
此时,雪虽然已经停了,但路面依然是泥泞难行。两人就这样不紧不慢的一路向青山城的方向行进。
“老吴,我们不先回到颍州去看看吗?”
“虽然事情已过去了多年,但难保这些年颍州没有被安插暗桩(密探),所以先不急着回去。”
“我倒是挺想回去看看。”
“有机会再说吧!还是先到大梁把正事办了。”
邵曦转头瞧着老吴问道:“从说要回中原开始,你就没跟我说过要回来办什么事,现在能说了吗?”
老吴喝了口酒,懒洋洋的回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问那么多干嘛?”
“神神秘秘的。”邵曦一肚子不满的嘟囔着。
不知不觉已行至午时,二人见前方有座破庙,便驱马赶过去,打算在那儿歇歇脚。
这破庙看起来荒废的时间不短了。顶子上也没剩下几片瓦,墙壁已经坍塌了好几处,不过好在附近能捡几根木头用来生火。
当走进破庙时,才发现原来庙里有人。
那人靠在墙边坐着,浑身是血,看起来伤的不轻。原本就破旧的氅衣上多了几道大口子,旧斗笠因低着头而遮住了脸,一柄破烂的铁剑躺在手边的地上。
邵曦一眼便认出了此人,正是前一天夜里与他在客栈内对饮的那个无名剑客。
老吴走过去蹲下查看。刚将男人的斗笠摘下来,便看到他脸上有一道明显的伤口,身上的几道伤口更严重,有的已经深可见骨。老吴经过一番查看后,回头对邵曦摇摇头。
“是刀伤,已伤及心脉,恐怕活不成了。”
邵曦连忙从牛皮挎包中拿出一瓶凝血散,洒在男人的伤口上,又取了一颗赤血丹塞在男人嘴中,用酒帮他顺了下去。
老吴看着邵曦把这么珍贵的药用在一个陌生人身上,心里那个心疼啊!可又不好意思说。
过了半晌,男人慢慢的恢复了些许意识。看了看眼前的邵曦,嘴角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笑意。
“你问我何时会被杀?此时。”
说完,艰难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精致的银锁。
“替我还给那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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