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男人,两鬓因过度操劳,已发花白,眉头间的沟壑越发深不可填。她体贴地用帕拭去那几丝垂在嘴角的口水,轻声嗔笑:“老大不小了,还像个孩子!”她蜷起身子,闭起眼睛,依恋地将颊贴在那宽厚的手掌上,细细聆听他的脉搏跳动的频率。
胤禛一个激灵,醒了,他抚着亦蕊的头发,嘿嘿笑道:“长不大!”或许在情人眼里,才会露出最回归本性自然的一面,像极了孩子与父母天真浪漫的撒娇。他并不知道亦蕊已醒,自言自语道:“我欠你太多了,弘晖、彩娟、凝秋、费扬古夫妇……他们离世时,你很痛苦吧!可那时,我都没有成为你的依靠,你的力量,甚至只会给你压力。我明白,那个时候,你只能依靠刘伯堃,他替我做了我应该做的事。刘伯堃的确让我蒙了奇耻大辱,但比起我欠他的,好吧!就算打个平手,以后两不相欠!”他抓起亦蕊半残废的左臂,轻轻亲吻着:“你的伤,永远在我心里。欠你的,我要一点点还给你。你不能倒下,否则我只能追随你而去。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欢欠人家的……”胤禛感到自己的手心一阵凉意,她的泪已聚成一滩池水,诉说着她的感激、她的情意。
过了几日,瑶夕前来请旨,原来那日弘时发疯般奔了出去,居然前往那座荒废已久的西郊别苑。允儿为了方便照顾,希望能一同留在那儿。胤禛准了,不过,不允许弘时再进紫禁城或圆明园一步。
秋风起,胤禛率众人赶回紫禁城,这日,胤禛到尚书房考察各位阿哥读书的进度,福惠虽才年满六岁,也已能将千字文背得滚瓜烂熟,胤禛问了几个释义,福惠也解释得头头是道。胤禛心甚欢喜,便下令打赏。谁知福惠却说:“儿臣不要打赏,这一切都是额娘和师傅教的,皇阿玛打赏他们吧!”
胤禛心念一动,小半年没见到立言面了,他问:“你额娘近来身子可好?”
福惠摇摇头,难过地说:“额娘不好,常常半夜心痛地叫唤起来,便再也睡不着了。”说罢,他揉揉眼睛,也不是知是想哭,还是很困。
胤禛起身,叹了口气,拉起福惠的小手,说:“走,和皇阿玛一起回宫看你额娘!”
福惠高高兴兴地领着胤禛前往翊坤宫,谁知,却吃了个闭门羹。
“额娘,皇阿玛来看你了!你出来啊!”福惠用力地敲着门。
“立言,朕命令你出来,这是圣旨,快!”敲了半天门,胤禛不耐烦地说。
门终于开了,立言走了出来,端庄一福:“妾身给皇上请安!”
“搞什么名堂!”胤禛跨步进宫,“你这是什么意思?怪朕没来探你,发脾气!”
“妾身不敢!”立言出奇的冷静。
胤禛好奇地说:“你……怎么了?感觉怪怪的?”
立言说:“妾身一切如常,多谢皇上关心。”
胤禛说:“听六十说,你常半夜心绞痛,可曾唤太医来看过?”
立言得体地说:“太医院很是尽责,但这是娘胎里带来的顽疾,妾身命苦,怨不得他人。”
胤禛绕着立言转了几圈,上下打量着她,说:“朕听熹妃也说过你身子不好,特来瞅瞅。既然你没事,那朕先走了!”
“恭送皇上!”立言含笑福身。
胤禛第一次尝到被人驱赶的滋味,立言在他眼中如同一个陌生人,他涨红了脸,气乎乎地走了出去。他怎会知道,在他跨出翊坤宫时,立言的泪便如山洪爆发般潸然而下。自从那日,在圆明园,立言亲眼目睹了亦蕊一字未吐,胤禛仍释放伯堃的情景,回想自身施尽全身解数替年羹尧说情,便知在胤禛心中孰轻孰重。她本就是个对爱情执着的女子,若不是心仪对象是胤禛,她定不容许夫君娶妾。虽然她与亦蕊生死与共,成为知心姐妹,但面对爱情,她仍是寸步不让的。终于,她明白谁才是胤禛的真爱,她对胤禛失望,对自己失望。她不愿再见胤禛,见到他眼中对亦蕊的爱恋,对亦蕊的宽容。
雍正三年冬,立言因心脏病发而骤然离逝,晋封为敦肃皇贵妃。次年,年羹尧被赐自尽。
雍正四年,二月,胤禛下令将弘时、允禩、允禟革黄带子,并从玉牒除名。弘时疯疯癫癫,亏得允儿不离不弃,一直陪他住在西郊大宅,直至雍正五年弘时因病而卒,允儿方回紫禁城。
胤禛下令将允禩、允禟开除宗籍后,不准再用原名,让他们为自己改名字。允禩遂为自己改名为阿其那(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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