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而经此一节,沈犹龙也就明白,郑芝龙派了郑鸿逵来,还送了这么多大礼,是不准备在船引之事上松口了。沈犹龙早就预料到这件事难办,却也没有想到这么难,郑芝龙竟然是一步不让。
“有牧斋先生收郑公子为徒,那老夫便不用乱操心了。”沈犹龙平淡说道,虽然心里愤怒,但他早已养成了喜怒不形于色,心事勿让人知的本事,并没有多么显露出来。
郑鸿逵点头,刚才还一口一个福松,待若子侄,现在改口郑公子了,郑鸿逵便是清楚,沈犹龙已经明白了郑家的态度,于是立刻把郑芝龙的意思说出来:“老大人,如今闽海也不甚太平,而福建水师战船多腐朽不堪,朝廷还让我福建出兵参与辽西战事,家兄这段时日忙于整顿军备,修补战船,本身就是缺少饷银的,而朝廷粮饷动辄月不发,福建全军,仅靠船引接济,根本就无法相助老大人啊。
当然,您厚恩于我郑家,不论如何,郑家也不能在您需要时不出力。家兄听闻老大人命总兵林察大人扫清珠江口贼寇,这海上之事,家兄愿意协助,到底广东没有水师,我郑家兵船可为大人扫海效力。”
沈犹龙呵呵一笑,心道你船引上不帮忙,还想利用清理海寇介入广东对外贸易,当真是打的好算盘,他当即说道:“不需飞黄将军操心了,你们或许不知,老夫与林总兵早有布置,此前已经解救了四姓海盗所掳百姓。
贼寇手中再无倚仗,王师不再投鼠忌器,想那海贼不日可破。既然闽海不太平,飞黄将军还是安守防区吧。”
郑鸿逵尴尬笑笑,心道兄长说的果然没错,这个老东西到底是聪明,不好糊弄。
既然什么事都没谈成,沈犹龙自然也就没什么好招待的了,说道:“船引的事,老夫与飞黄再商议吧,今日签押房积压了不少公文,老夫还要去处理,就不送二位了。”
郑鸿逵知道这是逐客令了,当即起身告辞,郑福松却是愣在原地,郑鸿逵拉了拉他袖子:“福松,你怎么了,走啊。”
郑福松却是失声说道:“老大人并发两洋船引,筹饷练兵,是利国利民之举,为何父亲不帮衬呢?”
沈犹龙听到这话,微微点头,心道这个郑福松却是有家国情怀的,不像是他那父亲,只想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上的蝇营狗苟。
郑鸿逵很是尴尬,这事没有提前与郑福松说,是因为觉得他年幼,还未任事,知道也是无用,谁曾想,在他这里来这么一句,着实让人下不来台,只能说道:“你爹爹留船引练兵,也是利国利民啊。快些走吧,你年纪小,就不要在老大人这里胡说了。”
叔侄二人走出了沈家,郑福松一直眉头紧锁,思索这件事,一直走到马车前,竟然是愣在那里。
郑鸿逵伸出手拉他:“福松,上车啊。”
郑福松这才被拉上车,他说道:“叔叔,难道是侄儿婚后过多沉迷儿女情长,怎生不知道父亲练兵的事?”
车上没有外人了,郑鸿逵哈哈一笑,说道:“什么练兵,只不过是一个说辞罢了。哪里有什么练兵,咱们福建安靖的很,哪里需要练兵?便是那八排瑶乱,也被你族兄郑彩驱到江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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