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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恒打断了对方的话:“正因为不用担心陛下有危险,咱们无甚顾忌,才更应该立刻出手,拿下谢光!”
“那么罪名呢?”刘策不慌不忙。
王恒气道:“刘大人明知故问!玄甲军团十万人马,没有奉旨便逼近帝都,当以谋逆罪论处!”
刘策闻言摇了摇头:“唉,王大人,你又如何能断定谢光未奉旨呢?”
王恒被刘策问得一愣,下意识的望向了帝君。
李成武沉默半晌,终于开了金口:“谢光奉朕的旨意,率军驰援西疆。敕令、兵符、执节,样样齐全。当初玄甲军团从汴州到帝都集结,朕亲自给他们送的行,如果要回来,那自然也是回帝都。”
王恒:“既然谢光是去驰援西疆,那边大战胜负未分,陛下又并未召他回师,这不一样还是抗旨谋逆吗?”
李成武苦笑了一下:“之前的战报已然写的很清楚,车迟王城一战,突厥主力被谢光彻底击溃,剩下就仅仅是追击残敌了。从某种角度上说,玄甲军团的确已经完成了任务。而更重要的是……”
他后面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王恒自然一头雾水,只听刘策在旁边道:“王大人,陛下担心的,是谢光此举的目的。”
目的?什么目的?
王恒不明所以,但也没敢乱问。
刘策见帝君默不作声,于是接着道:“谢光今天的举动,其实更像是一种试探。你若是跑去找他兴师问罪,他可以辩称西疆刚刚平定,因为突然听说太傅病逝,帝都生了乱子,危及帝君的安全,这才不待请旨便匆匆回师。谢光是上柱国,在令、节、符俱全的情况下,完全有资格临机决断。”
刘策顿了顿,继续道:“真要追究起来,谢光顶多就是认错请罪,说自己不辨真伪,惊扰了圣驾。但他刚在西疆立下大功,冒失之举又源于救驾心切,你能拿他如何?”
李成武微微颔首,示意刘策说下去,刘策道:“咱们若是硬扣他一个谋逆的罪名,圣唐的将士们会怎么看?城外那十万黑衣骑兵,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抓人吗?还有待在汴州的另外五万玄甲步兵、以及谢光的门生旧部、各州的都督将军,他们会甘心吗?军方一旦闹腾起来,朝局又该怎么办?”
王恒听完刘策的分析,不由得认可道:“嗯,你的话确实有些道理。可是我不明白,谢光究竟在试探什么呢?”
李成武心中暗叹:还能试探什么?当然是朕的心思呗。
“谢光在试探帝君的圣心。”刘策仿佛是听见了李成武的心声一样:“他多半想看一看,在年太傅死后,陛下对他的态度有何改变。”
听到这里,李成武忽然摆摆手,略显疲惫道:“不说了!其实眼下也没有多大的事。谢光再浑,也不至于如何。估计是因为西疆那边取得大胜,高兴过头了吧。来人……”
内侍轻声答应:“老奴在。”
李成武:“你去给中书省下诏,命他们立即拟旨:为玄甲军团的将士们叙功。另外,通知麒麟军,就说是朕叫谢光他们回来的,不必紧张。玄甲军暂时驻扎在城外,让谢光入宫来见朕。”
“老奴遵旨。”
李成武又转向王刘二人:“得啦,你俩也退了吧。朕这身体越来越虚了,稍微坐一会儿,是腰也疼背也疼。”
王恒和刘策见帝君下了逐客令,连忙识趣的行礼告退,一前一后离开了大殿。
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李成武平静的面庞上忽然多了几分愁容。
他望向窗外的漫天红霞,喃喃自语:“皇兄啊皇兄,你走的倒是洒脱,却把重担丢给了我。圣唐帝君有啥好当的?操心受累没休假,还得早晚防着被人干掉。你知道吗?我都整整二十年没睡过安稳觉啦。你坑人,年劲松也坑人,还都死的那么着急!他这两手一撒,今后谁干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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