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墨家扩张以来,三千余位弟子之中,有七十多个值得他重点关注和培养,最麻烦的那一位被他干脆的扔给了顾担。
而关注的七十多个弟子之中,贡利口巧辞,善于雄辩,且有干济才,办事通达,最为他所欣赏。
公尚过暂时离去之后,贡便一直在他的身边帮忙做事,是真正懂得道义与实干的人。
如果墨家也要来個什么大师兄之类的东西,除了公尚过,便只能是贡了。
贡想了想,极为诚恳的说道:“会救一些人,然后得到极好的名声。”
“哈”
墨丘笑了起来,“你觉得,我是为了名声才做这些的吗?”
“皓月绽辉,腐草万万不敢比肩,自是只能瞻仰。”贡回答道。
墨丘微微摇头,道:“在我这里,不用说这些虚言,实话实说就好。”
“那好吧!”
贡指了指书案上众多墨者汇聚而来的消息,冷声道:“故一人之身,万物之理无不备焉。万物之理备于一人。故举凡天下之人,见天下之饥寒疾苦者必哀之;见天下之有冤抑沉郁不得其平者必为忿之,哀之忿之,情不得已,仕之所由来也。
当今天下,士绅,宗室,豪贾,皆为蛀蠹;蝗害,涝害,旱灾,千里赤地;昏君,阉宦,庸臣,无力回天!墨师凭一人之力聚万众之念,然处处碰壁,非无能也,实乃天下无道!”
墨师可以穿着草鞋,丈量天下,申明道义,广收门徒,乃至各个墨者都能以墨师作为榜样,裘褐为衣,以跂蹻为服,日夜不休,以自苦为极,无惧生活清苦,贫寒如洗。
可就算所有墨者都做到了这种程度,又能够省下多少?
皇帝大兴土木,只需一句话便是几十万人背井离乡,百万人辞别家园;官员们夜夜笙歌,吃的是满脑肥肠,根本无心民间疾苦;商贾豪强见钱眼开,越是危难之时,愈求百倍之利
国已不国,天下无道,还在践行着道义的墨家在此间又岂能不步履维艰?
安安饿殍今犹在,奋臂螳螂怎可前!
一辆撒开四蹄狂奔末路的马车,纵使有一群人努力的想要勒紧缰绳,也终将不可避免的滑入深渊。
墨丘静静的听着,黝黑的脸上像是覆上了一层霜雪。
贡的意思,他当然不会听不明白。
还有一个比贡更加激进些的弟子还留在他身旁时,每天都要在他耳边念叨好些遍,耳朵都快要起茧子了。
可他并不想做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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