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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丹告诉他今后队里自有饷金,吃食也是包的,嘱咐他爱名惜身,切不可再犯。赵敬子唯唯而退。
他们那边聊得欢畅,一派化敌为友的样子,这边却急坏了审五。他瞅个空儿叫:
“诶、诶,各位老爷们别忘了小人,我、我可怎么办呐?”
别人都解开了,独他还像只端午剩下的肉粽子似地坐在尘土里。
“你么……?”李丹抬眼看顾大。
“杀了!”顾大用手一比划,吓得审五大叫起来。
“等等,别叫。你刚才说你兄长怎么的,话还没说完呢?”毛仔弟推他提醒道。
“啊,对,我还没说完!”审五连忙接口,却忽然想起人家要跟着官军去战场的,骨头一软,带着哭腔道:
“我、我没本事侍奉各位老爷,让兄长替我保列位完差,这总可以吧?”说完满眼期待地看看这个、瞧瞧那个。
“说了半天,你也没和人家讲清楚,你兄长做什么的?到底有多少本事?”赵敬子在旁瞪他一眼,提醒说。
“我兄长是个锁匠。”他才说完,周围哄地笑开了。审五急忙叫:“他可不是一般的锁匠!审金坊锁铺知道不?我家四代干这行的。”
“所以你才会做贼,开锁容易嘛。”杨乙这话又引起一片笑声。
“真的,南昌宁王府造水运时辰台,龙虎山上的浑象仪,都请他去的!”
这话一说没人再笑了,这可不是一般锁匠能有的经历。
“他……武艺也不错,龙虎山的道长教的。可惜那牛鼻子说什么他缘分没到,不肯收他留在山上做徒弟。我兄长只好又回家继续做锁匠。”
“那……他现在在哪里?”杨乙问。
“上饶。”
李丹眨眨眼:“好吧,那咱们先出发。反正迟早要去上饶走走,等我们到了上饶见到你哥,他若是真有本事且同意随队便罢,不然我还得把你交给官府!”
李丹、杨乙和顾大在宋小牛之后做为第二批出发,张钹押后带着刚上完药胳膊扎得好像鸡腿般,小臂吊在胸前的巴师爷和肉粽子审五。
黄钦被放回家去了,李丹听说他答应走这趟是为有妻小和瞎了一只眼的母亲,便给他五两银子安家费和大伙儿凑的四十斤米,叫他挑了先回去安顿家小,回头到万年城汇合。
黄钦背上自己的弓赌咒发誓一番,然后千恩万谢地走了,扁担另一头挂着他猎到的水鹿,在他背后晃呵晃地。
那年头人尚气节、重信义,像赵敬子他们那样写了降书并约定赎身条件的,就便是不捆着也不会逃走;
像黄钦这样发过誓要回来的,不用去找到时他自己就会出现。信义没了,名声也完蛋,在江湖上被人看不起,更何谈立足?
所以李丹不担心黄钦,他不仅是个使弓箭的好手,也是个将声誉、信用看得很重的人,这就是侠士之风,和他住在山林、洞穴还是大宅里没关系!
话说简短,两支队伍很快在团箕村外牌坊下汇合了。
先前没有身在其中,现在赵敬子他们走进了车阵,才发现自己的对手真不是一般的厉害!
各什集合哨一响,队伍迅速在什长指示的一侧依次站好、报数,然后按李丹口令从第一伍开始顺序登车……。
带回来的绳网已经重新系挂在厢板两侧,里面放着竹枪和成捆的扎营篱笆,队员们坐在车厢两侧,脚下是行李背包等装备,各什的刀盾手带着武器坐在车尾,什长和伍长坐在最里面。
吾昆上了杨乙的车,他俩投缘聊得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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