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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统七十一年。
那天格林从废弃的棉布被里探出头,瑟缩着打开一旁画着不明符文的瓶子,刚想把里面的液体浇到树枝上生火,面前就出现了一位白甲。
那位白甲摘下头盔,理了理耳后的碎发,毫不介意他身上的污秽般向他伸出了手,温和说:
“你好,我们是协卫军,是来帮助你的。”
格林不记得很多事情,但他仍记得那位白甲的声音,清澈而明亮,像他苦苦探寻的光,不同于富人区的灯红酒绿,人走茶凉。
王统七十三年。
婚礼的殿堂上,她的马尾已化作及腰的披发,他也由狼狈的流浪汉变为声名在外的首席牧师。
没有听完那段誓词,他就吻了上去。倒不是因为他不清楚婚礼的流程,而是他眼中的光,太美,太动人。
弘光元年。
“我的小格林,你放心。这次只是预备战,王国的残余势力上次已经被我们清缴的差不多了…”
她把腰间的甲扣好,锁了锁左右护手,对着镜子再度梳起了长马尾,却没有剪断,接着说:
“这次啊,我就是作为老队长,去打个下手。”
格林没有说话,或者说,他不懂得这种情况下自己要怎么规劝才能留住面前的人。因为他的前半生从未见过光——他没有经验如何去护住一朵光。
他没有料想到的是,这次的伤兵很少,比往常任何一次战斗都少。不是因为战场的压力有多小,而是大部分的士兵都死在了抬向他这里的担架上。
不祥感撕裂着他的灵魂,又被“尚未发生”的期许一点点缝织回去。
或许如他所愿,她回来时没有躺在担架上,而是追随着无边无际的尸群,啃咬着肉眼可见的一切生命体。
墓地旁本该入殓的士兵们死而复生,变成了白色眼眸的血腥行尸。只能依稀辨认出来他们生前的模样。
他们…它们和外面的尸群里应外合,把本该固若金汤的维泽德城扯得支离破碎,遍布惨叫声和腐败气味。
他又见到了她,不过这次不再是信徒与光,而是猎物与猎人。
在外界眼里,维泽德沦陷了。整座城池的人都沦为了行尸走肉。
苟延残喘的王国军大肆宣扬协卫军草菅人命,荼毒百姓,放弃救援维泽德,致使它落入尸海血渊。
突遭重创的协卫军则痛斥王国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引动红尸攻击城池,致使无数无辜百姓罹难。
不过很快,他们的看法和意见都不重要了,因为在维泽德,出现了一个怪物似不断膨胀的势力。
它目前或者永远都只有一个统治者。那是让无数将被红潮吞噬的势力谈之色变的名字,也是个将存于青史的时代印记。
巫朔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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