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医者,当有父母心,不可不慎,不能头疼医头,脚疼医脚,应该因人施治、因人施药,比如这位老人,我为什么未加甘草,却用了黄连黄芩,是因为这位老者不只头部重伤,还有咳疾、消渴之症(注:糖尿病),镇静止咳、清热解毒、补气益脾,黄连黄芩最佳,需要加以综合施治,”巨子郑逸讲道。
下一刻,芷蓝取了外敷的田七、黄连、薄荷等药物,研磨成药膏送过来,给老者涂在患处,又有药童把熬好的汤剂端过来,老人的子女伺候老人喝下,墨家弟子安排了老者儿子用车送往回春堂病房观察治疗。
然后有一被砸断了左腿的年轻人,高声哭喊着被家人送过来,有了前几病例的治疗经验,又有师父在旁边指导,巺儿心中胆气大增,先行给伤者清洁伤口,然后腿部金针刺穴麻醉止痛,再缝合好伤口,最后涂上回春堂熬制的断骨再续膏,固定好断腿,手法利索,手术一气呵成,俨然一个外科圣手,郑逸在旁连连点头称许,又指点了几句,叶巽颇有心得。
安排人把断腿青年送往回春堂,又有个夫人和一少年用板车拉来一满腹部鲜血的中年男人,只见他被一根竹竿穿进腹部,鲜血汩汩外流,眼见是活不成了,吓得那夫人扑天抢地的嚎哭,那少年也哭出大鼻涕泡子,嘶声叫喊:“先生,救救我爹吧,他快不行了!”
原来这男人名叫章顺,一家人住在坡上窝棚里,平时做些纤夫、船上行脚的营生,这次地震发生后,竹子窝棚被震垮了,他爬上窝棚收拾顶棚时,跌落下来,被垮倒的锋利竹竿戳穿腹部,他老婆和儿子章阿宽听说短衣帮正在码头布医施药,忙用板车拉了过来请求救治。
“这个伤者情势紧急,需要先行止疼止血,再行拔出竹竿,检查竹竿是否伤及内脏,如果内部脏器无损,可以即行缝合伤口,如果脏器受损,那就病情危急,手术复杂,要请你刘师叔一起携手救治,”郑逸一边给章顺诊脉,一边对叶巽讲解。
“所幸脉象平稳,腹部脏器无损,即行手术,”郑逸很快作出判断。“还是你来动手,”郑逸说道。
叶巽不容推卸,净了手,接过药童递过的针匣,取出九根长长的银针,疾速分针刺入命门、大椎、天突、关元、内关、足三里等九个穴位,伤者慢慢地平静下来,不再用力挣扎,显然疼痛稍减。
然后巺儿接过药童递过的托盘,放在木台上,托盘里放着、纱布、弯针、羊肠线、烧酒等物。
他左手飞速出手,拔下竹竿,仔细观察一眼伤者腹部患处,所幸竹竿插入不深,尚未伤及内脏,鲜血迅速涌了出来,他用干净的棉布按压在伤口,吸收血液,立即飞针走线,缝合创口,缝合完毕,血流止住,用干净棉布擦拭干净伤口的渗血,撒上粉末状药散,消炎止痛止血。
巺儿接着又取出三支空心放血针来,认准出血部位穴道,徐徐拈动提按入针,腹内淤血渐渐渗流出来,过了一炷香工夫,空心放血针不再有乌血渗出,迅疾拔出所有银针,又服侍病人把消炎止痛的汤剂喝了,“不出七日,可以回家调养,半月之后,可以做工了!”叶巽胸有成竹地说道。
那个叫阿宽的少年见父亲转危为安,重重地给郑逸磕了一个头,又要给叶巽磕头,却被叶巽止住,章阿宽不由感激莫名,“小先生,我以后跟定你了,大恩容当后报,”说完,转过身去,用板车把章顺送往了回春堂调养。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