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两人独处的时候,陈元康对于高澄对自己的看重,感怀于心。
可他也知道违抗高欢的命令,除了让高澄多挨一顿棍棒外,对结果不会有任何影响。
陈元康跪地请求高澄准许他北上晋阳。
见高澄久久不愿答应,为表忠心,陈元康哽咽着说道:
“天无二日,元康心中只有世子一个太阳。”
高澄赶紧纠正他的错误,大声道:
“父王才是大魏唯一的太阳,是上天的意志选择了他。”
说罢,匆匆跑出偏室,见四周无人,这才放下心来。
不禁朝着晋阳方向,在心中呐喊一句:
‘忠!诚!’
与此同时,独孤如愿陷入艰难的抉择中。
三十一岁的独孤如愿自小生长在武川镇,仪容俊美,精于骑射。
当然,但凡北疆出身的豪族子弟,骑射都差不到哪去。
至于贫寒出身的下层戍卒,真正能做到精于骑射之人,少之又少。
比如权倾天下的高欢,直到迎娶了娄昭君才得到人生中的第一匹马,在重视武勇的六镇鲜卑之中,满腹诡谋的高欢显得如此另类。
独孤如愿与同乡贺拔岳、宇文泰等人自好,二十三岁时追随贺拔兄弟以及宇文氏共同袭杀卫可孤。
迁居河北后,与宇文氏一同投身葛荣麾下,有独孤郎的美名。
葛荣兵败,受到贺拔兄弟的举荐,独孤如愿投身尔朱荣麾下。
驻守荆州以来,独孤如愿历任新野镇将、南乡郡守,但始终都兼职荆州防城大都督。
南乡郡城,郡守府。
“揜于,斛斯椿假借天子之名,将刺史诱杀,袭占州治,如今遣使与我相商,我又该如何作为?”
独孤如愿亲切地呼唤亲信部将杨忠的鲜卑名,问道。
杨忠的经历可比独孤如愿要曲折得多,他与高欢类似,号称自己出自弘农杨氏,如今杨氏近乎灭族,谁也说不清他的来历是真是假。
据他自己所说,六镇起义后,十八岁的杨忠往泰山避祸,却被趁乱北上的南梁军队抓获,在南梁居住了五年。
河阴之变后,杨忠得以跟随叛魏降梁的北海王元颢重回故地,有一名南梁将领统帅七千人同行,那人名叫陈庆之。
杨忠这趟回乡之旅,也更多的被称作陈庆之北伐。
也算是历史开的一个小玩笑,隋太祖居然是陈庆之北伐的参与者。
元颢兵败,杨忠投身尔朱氏,几经周折,成为独孤如愿的部将。
二十七岁的杨忠反复斟酌,这才开口道:
“如今贺六浑占据关东,掌握朝廷,贺拔公坐镇关西,积聚实力,两者必有一战,明公以为,贺六浑能否容下我等?”
话一出口,对于高欢、贺拔岳的称呼将两个武川人的立场表露无疑。
“斛斯椿若灭,我等必将成贺六浑笼中困兽!”
独孤如愿恨声道。
他很清楚自己的政治成分,作为贺拔岳、宇文泰的发小,又参与斩杀卫可孤,在高欢眼里,那就是铁打的贺拔岳党羽。
之所以迟迟没有处置自己,只不过是忙于收降山东各地,以及彻底消灭尔朱氏势力,无暇南顾而已。
如今关东基本平定,斛斯椿袭占荆州,难保高欢不会在攻灭斛斯椿后,顺道将自己带去晋阳看管,从此性命操于人手。
杨忠竭力劝说道:
“既如此,明公何必犹疑,兵贵神速,当趁消息尚未传扬之际,与斛斯椿分兵攻占南荆、东荆,凭借三荆之地,向西与贺拔公联络,向南与萧梁交好,以此抗衡贺六浑,才是明智之举。”
独孤如愿闻言大悦,当即再次接见斛斯椿使者,言说愿与斛斯椿分兵袭占南荆、东荆,从此三荆互保,共抗高欢。
斛斯椿得到使者回禀,并没有怀疑独孤如愿合作的诚意,正是看重了他武川背景,与贺拔岳的发小关系,这才选择和他合作。
堂堂独孤郎又怎会不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
利益一致的两人甚至不需要盟誓,斛斯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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