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金属导管从中间插了进去。困难是显而易见的,即使抬起了拉斯洛的脑袋还是没办法腾出进出咽喉的空位,肿胀的舌头倒是像极了刚吃下去的硕大牡蛎肉,几次三番将导管推出了口腔。
“都别急我再试试。”伊格纳茨显然是急了,开口问道,“对了,快看看他脉搏多少。”
“有点快。”贝格特搭上手腕说道,“估计超过了100。”
“嘴边还能感觉到一些气体流动,我们还有机会,压板往前尽量压住他的舌头,再给我一点空间!”伊格纳茨没有放弃,仍然拿着人工气道管在拉斯洛的喉咙里捣鼓着,“对,就压住这儿,好,让我看看能不能进去!”
“老师咽部出血了。”卡维眼尖发现了不妥。
“嗯,还好,血不是很多。”
见伊格纳茨没反应,卡维实在不敢乱来,回头扫了眼身后想要找个帮手,发现全是穿着昂贵礼服的内科大佬。他没可能指挥这些人,又不可能和焦急的纳雅对线,只能就近选了拉斯洛脑袋下的棉质枕巾拿来用。
卡维没多话,等伊格纳茨稍作调整的时候,暂时抽出压板,快速将枕巾包住板面,然后再一次塞进了拉斯洛的嘴里。
尽管对插管没什么帮助,但至少能吸掉不少血。
不得不说有钱人连枕巾的材质都是最好的,残存的鲜血瞬间被吸尽,视野再次清晰了起来,可插管进度却依然没有寸进。眼看被掰开嘴的拉斯洛喉咙里发着呜呜噫噫的声音,两手越来越无力,伊格纳茨的那根管子却怎么也伸进不去。
缺氧后的抢救时间不多,情况越来越危险。
卡维也在犹豫是否要及时叫停插管,改用更为稳妥的创伤性办法。谁知伊格纳茨自己忽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抽出管子,也让两人拿出了压板“鼻腔进不去,口腔也进不去,只有最后一条路可走了。”
这次他换了一个类似牛角形状的人工气道,大概只有手指大小“纳雅小姐,我接下去要在拉斯洛先生喉结下找到气管达到位置,用这把小刀扎穿皮肤和气管壁,将这根管子置入其中。”
这听上去就很疼,看着已经从烦躁进入迷迷糊糊嗜睡状态的父亲,纳雅两手捂着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没有,而且有一定的危险性。”
“等等医生,能不能”
“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伊格纳茨看向一旁的法托拉德。
虽然两人彼此之间有过内外科之间的摩擦,对许多病症的看法也是南辕北辙,但面对这样一位麻烦的病人和家属,两人还是有着其他人难以企及的默契。
法托拉德很自然地站到了纳雅身边,安抚道“坚强些孩子,等你父亲醒后可不想看到你哭花了脸。”
“可是,我我办不到”
“伊格纳茨医生是全奥地利最好的外科医生,连王室公侯的手术都是他在负责,请一定要给他最大限度的信任。”
纳雅无力地靠在法托拉德身边,闭着眼睛小声啜泣着,根本不敢看床边的手术。而与她相反,房间内的其他人则缓缓向前靠了过去,希望能一睹气管切开的真容。
到今天为止,这种为肺部联通外界的奇特方式只存在于英法两国,保守的奥地利外科医生从没有实践过。
伊格纳茨也知道其中凶险,拿起小刀,两手微微发颤,额头上汗珠也不停地滚下。走到了如今地步,他已经没了退路,只能一手摸出拉斯洛的喉结撑开皮肤,另一手带着刀尖小心翼翼地落在了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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