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的木床,一个被烟火熏的焦黑的灶台,一个粗糙打造的陶碗,一盏纤细摇曳的烛火,一个遍体鳞伤的人。
木床上的圣贤书籍还安静摆放着,陈宁看了一眼,上面写着“君子不争,是为无器。”他看着这一行字,嘴唇蠕动几下,不知不觉竟有泪滴滑落。
他又走出家门,到了房后,看着今日新立起来的石碑大哭。
“娘,孩儿被人欺负了,好疼。”
没人回应他,这个书生缓缓蹲下,终于放声哭了起来。这是他十年间第一次大哭,之前不管遇到什么,他也只能将委屈和泪水忍住。并不是他足够坚强,而是这世上竟然连个能让他哭诉的对象都没有,是的,没有……
几声啜泣回荡在空旷的夜色之中,无人回应,世上唯一疼爱他的人在咫尺,却又隔天涯。瘦弱书生在石碑前坐了一夜,直至黎明才昏睡过去。
第二日,太阳高照,大地回暖。
陈宁醒来了,入眼是一块长长的墓碑。他站起身来,扫视自身,看着衣衫褴褛的自己,不由得又是叹息几声。自己竟然在娘亲的坟墓旁睡了一晚,倒也不知道昨夜说的那些话会不会被娘亲听去了,娘亲向来心思敏捷,别到了那边也放心不下。
他朝坟墓行礼:“孩儿昨夜失态了,娘亲不要担心。”
他又想说些什么,但是怕扰了娘亲的清安,还是什么都没说,摇头叹息几声后就走了回去。买来的药要赶紧用了,他感觉浑身上下都疼,尤其是脸上,几乎没有一块好肉。
回到了家中,昨夜点燃的蜡烛已经燃尽。
陈宁将外敷的药小心涂在脸上和胸背,又仔仔细细抹了好几遍才确认没有余留。这药真还有一些用处,涂抹了的地方冰冰凉凉的,疼痛锐减。
找来陶罐子,将几幅草药给放了进去。
陈宁生火轻轻煨着,其间他从屋子角落找来了几个地薯,将地薯整个放进了柴火里。这地薯比土豆还贵上一点,口感自然也要更好一些。陈宁家里还是藏有一些余粮的,现在还不好保存,等入冬了下第一场雪,还要多采购一些。
过了两炷香的时间,番薯透出一股香味来。
陈宁将其挑出来,拨开皮,里面是淡黄色软糯的番薯,吃上一口,一丝丝微甜加上番薯的香气,真让人口齿生津。他早就饿了,狼吞虎咽几口便将番薯给吃了个光。
感觉肚子微涨,将剩下的几个地薯都给放了起来。
这是今天晚上的口粮了,不能吃太饱。
衣服看来是要去找裁缝重做了,不过罐子里的钱也没多少了,不能随便取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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