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邕帝说的那么体面,不过一个绣花枕头罢了,听说是嫡室独子,宠的没了边,体质文弱不说,还不肯好好做学问,只日日与那闺阁丫头,狐朋狗友厮混一处。
到陈家老太公一薨,陈家被清算,这平日里虽没什么大错处的小子却也被一并清算。根本是无力回天,树倒猢狲散。
想到来日命运,姜念娇也顾不得矜持,她只一咬牙,随后低声道“陛下,娇娇心悦陈校尉,心无旁骛。更何况本朝不是早不拘这俗礼了吗?若非如此,陛下何必每年安排春时宴,由着我们这些少年自相结识?陛下不正是怀着愿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愿望吗?”
听到姜念娇这番可称得上大胆之言,邕帝尚未开口,毓贤妃便先笑出了声“陛下,您就别吓我这外甥女了,臣妾都说了她心意有多坚定。”
听到毓贤妃绷不住的笑声,姜念娇的一颗心才算是跳回嗓子眼,可想着自己刚才的那番话,她面上不免又是一阵烫热。
这颜色看在旁人眼里,便似是情窦初开。
好在邕帝并不计较姜念娇的反驳,他只沉声道“既然是你的心意,又得贤妃相求,这门婚事朕便准了,过段时日,待朕与皇后商量过后,便亲自拟旨赐婚。”
姜念娇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心中自然欢喜。
但想着赐婚圣旨下了后,她免不了要回姜府。
而眼下系统走之前,给自己留下的任务正是提升毓贤妃对苏止柔的好感。
这原本在她看来并不急于考虑的任务,在此刻也成了首要该完成的指标。
毕竟回了陈府,她哪里还有机会让这二人化干戈为玉帛。
日后若是成了婚,她随陈靖淮,远走边关,天高皇帝远。这任务怕是更完不成了。
想到此处,姜念娇刚才的那点喜悦也被渐渐冲散。
好在邕帝赐了婚之后,便让姜念娇下去了。
姜念娇倒是有一整晚的时间谋划。
……
连续几日的大雨,今日倒是难得天光晴霁。
云浮殿外,一路的老揪树只将那粉色花朵开至荼靡。花树之下,一袭浅青色医官袍服的苏止柔正拿着一柄匕首割着自己的手腕。
在她腕下还放着一个白瓷碗。
眼见着鲜血滴滴答答流入瓷碗之中,有不明所以的宫女低声惊呼道“苏医官,您这是做什么?”
苏止柔却对她轻嘘了一声,她只低声示意那小宫女切莫惊醒了室内之人。
她悄声对那小宫女道“你不用害怕,我不是做什么危险的事。大殿下的伤口不是余毒未清吗?我在研制祛毒丸,其中正要用到人血来做药引。”
话落那白瓷碗中已聚了一小碗血液。
她迅速取了脚下黄荊草的嫩叶,又拜托那小宫女替自己捣碎。
做好这一切,她顺手便将那碎叶覆在自己仍在滴血的手腕之上。轻微包扎过后,她只又朝四处看看,见殿里殿外都没有人注意到自己,她才对那侍女又低声嘱咐了一句“还有此事千万不要告诉大殿下。”
小侍女虽然懵懵懂懂,却还是顺从的点了点头。
到苏止柔与侍女一同离开时,她们并没有发现云浮殿外早有人将这一切收入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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