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见状立时跪在地上,口喊饶命。丁春秋忙不失时机地上前劝道:“徐大人手中的昆吾剑可是万岁爷钦赐的宝剑,五品以下可先斩后奏,莫说你一个小小的佐领,就是我们这些掌旗,徐大人哪天不高兴,都可以随意给‘咔嚓’喽!你要是不想活,今天也可以试试……”
那小佐领几时见过这种阵势?他心想孙千户毕竟还在外面,此刻要不答应,自己这颗项上人头立时就有掉落之虞。于是急忙取出钥匙,哆哆嗦嗦地打开了牢门。
徐恪步入牢房中,借着牢门外透进来的微光,只见牢房的角落中躺着一个披头散发衣不蔽体之人,此时僵卧于地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徐恪随即命人点灯过来,王大龙与赵三马忙从卫卒手里拿过来两盏油灯。待得灯光骤然亮起,徐恪一见之下,不由得大吃一惊……
此时,那声名赫赫的左武卫大将军李君羡,仰面靠在墙边,手上、脚上都是镣铐,身上、脸上满是血污。最为触目惊心的,却是他前胸上端的左右琵琶骨上,也各穿着一条铁链,铁链的另一头分别安在牢房两端的墙面上。有了这两条穿胸而过的铁链,任是你武功再好之人,此刻便也形同废人一般。而且,一旦你琵琶骨被穿,哪怕是略略一动,牵动铁链,也会带来一股钻心刺骨的疼痛。是以这李君羡琵琶骨被穿之后,也只得僵卧于地,双眼闭拢,一动不动……
“岂有此理!谁让你们给他琵琶骨穿链的?赶紧去掉!”徐恪见那李君羡如此受虐,心中不禁大怒,他暗道就算他有罪,也不能如此虐刑折磨,更何况他本无罪乎?!
旁边那个小佐领却又面露难色道:“禀百户大人,此人武功高强,是以千户大人才特命小的们给他琵琶骨穿上铁链的……”
“大胆!本官让你解链,就赶紧去解!难道你还怕他逃了不成!”徐恪大喝道。
“这……这个……”那小佐领此时当真是心中犯难了。他心道这孙大人吩咐的琵琶骨穿链,怎能说解就解?更何况,他李君羡不过是一个将死之人,给他去链作什么?你虽是贵为一名百户,可我破例放你进来已然是违令,若再将这些铁链解去,这要是被孙大人知道,可不得扒了我一层皮啊!
就连徐恪旁边的丁春秋等人也是一样的心思。他们也都想着此人可是被皇上定为谋逆之罪的重犯,千户大人虽然给他上刑重了一点,可也在规矩之内。你徐百户一上来就要给人家去链,这个……好像也不太合规矩啊!不过,丁春秋与王大龙、赵三马可都领教过徐恪的脾气,此时自也不敢上前相劝。
“你到底去不去解开链子?”徐恪拔剑半露出鞘,威吓道。
“我去……去去去!”那小佐领此时别无它法,只好取出钥匙,硬着头皮慢慢往前……
“谁让你解开铁链了?!”这时徒闻一声冷喝从后面传来,众人纷纷转身,只见从牢房外的阴影里走过来一个身形瘦长男子,他身长手长,一张脸白渗渗地毫无血色,鹰钩鼻、细鼠须,正是那北安平司千户孙勋。孙勋的身后,还跟着杨文渊。
众人见孙勋来到,急忙俯身行礼,各自都道:“参见千户大人!”
“是我叫他去开链的!”徐恪见了孙勋也不行礼,反而抗声道。
“你好大的胆子!这李君羡乃是皇上下旨定罪的谋逆重犯!未经本司许可,你竟敢私自提审,还敢为他去链,你这是想为他脱罪吗?还是这谋逆之事,本就有你徐恪的一份?!”孙勋朝徐恪沉声质问道。
“孙大人,别动不动就往我头上扣一顶大帽!我既是北安平司首席百户,管辖诏狱、提审钦犯本就是我分内之事。至于这几根铁链么?卑职倒也想问一问,给犯人琵琶骨穿上铁链,也是皇上下旨让你这么做的吗?”
“你……你!……咳咳咳!”孙勋手指着徐恪的头,怒道。他一双细长的柳叶眼,此时也瞪得滚圆,一张白渗渗的脸,气得竟露出了一丝红光……
“既然皇上也没有下旨,让你孙大人给人犯琵琶骨穿链,我徐恪自然可以解得……”徐恪一边说话,一边昆吾剑出鞘,只见白光一闪,剑气当空挥过,众人只闻“仓啷”两声,那两条穿过李君羡琵琶骨的细长铁链,便已应声落地。
“你!……大胆!”孙勋脸色又转成惨白,他右臂一伸,猝然发掌,朝徐恪的后背打来。
徐恪似乎早有防备,右手挥剑的同时,左掌回探,便与孙勋对了一掌……
这一掌交接之后,徐恪向后退了两步,他顺势右手将剑一横,凝神防备,下一招“破金势”已蓄势待发。
而孙勋却是后退了半步,他虽然只是退了半步,但遽感右侧后背一痛,顿觉气息流转不畅,随之“咳咳咳!”地连着咳嗽了好几声。
两人这一掌之后,其实各自心中都是一愣。那孙勋脸现惊异之色,但随之也是一闪而过。徐恪的心中却是如一道电光划过,他猛然想起,这一道掌力,沉猛老辣,却与西峡口偷袭自己的那一个黑衣人,竟是如此地相似!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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