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雨’!”李忘尘拿出了天一神水,还顺势胡诌自己唯一知晓的很有派头的毒药名字,“但望大宫主品尝。”
刚说完这话,手中的瓶子已经消失,凭空出现在了邀月掌中。
邀月倒不莽撞,拔开瓶塞,细细一嗅一观,果真是无色无味、无形无影,看上去根本无什么毒性,完完全全是一瓶清澈的泉水。轻轻一晃,听听响动,水声叮咚,更是毫无问题。
她再无怀疑,嗤之以鼻地笑了一声,“此毒毒性尚可,但真正用法在于施展出来的手法,否则‘无声无息、无踪无际’八个字就算白来你不会用,却是明珠暗投了。”
李忘尘哂笑道,“行走江湖,身不由己,我不是唐门中人,哪里会唐门的手法?‘八大无’却就成了‘四大无’。”
邀月稀奇地看了他一眼,“你倒真不怕死。”
这还是她首次正视在场中的一人,也是李忘尘首次感受到邀月的直视,只觉得一道仿佛蒙着淡淡清辉的目光笼罩住自己,直有一种洞穿一切伪装、探查内心深处任何秘密的可怕感觉。
面对这样的目光,李忘尘脸上的笑容也不太挂得住了,他收起笑容,正色道,“因为我绝不会死。”
“好。”邀月拍拍手掌,将天一神水一饮而尽,“可惜你就要……”
话语根本未说完。
邀月的动作随着话语一同定住了,她那双好看的蒙着淡淡辉光的双眸忽然爆发出一阵无法形容的震惊,可这样的情绪根本不可能也不应该出现在她身上一样。
她的身体忽然开始颤抖,剧烈无比地颤抖,颤抖得就好像一个不善于饮酒也从未喝过酒的人一口气喝了三坛烈酒,又好像是整个身子的每个器官都一瞬间有了自己的思想并且开始闹起内讧。
所有人本来都以看待死人的目光看向李忘尘。
西门吹雪已凝神静气将整个世界排除在外,天空消失,大地消失,周围的同伴消失,连自己都身体也消失了,只留下了自己的心与剑,两者融合为一,只观测邀月的存在,要在邀月对李忘尘下杀手的瞬间同时出剑,救下李忘尘。
他从来不会允许任何一个人杀死自己的朋友。
连伤害,都不行!
楚留香当然也全身蕴满了内力,双眸尽力睁大,体表的每一颗毛孔都在尽力地呼吸,为自己储存那一瞬间爆发出去的气力、精力、神力,也是为了救下李忘尘。
在邀月、怜星面前,他已有许久一句话不说了。他人难以企及的某种战斗智慧不断地告诉他,面对这两个人无论用任何办法都只有一个死字,而在莫大的压力下,他此前与原随云大战的种种经验全都历历在目,再和幼年少年青年时各自遇到的经历全部融汇起来,逼迫他进入某个玄之又玄、难以形容的境地。
他忽然感觉自己能闻到光芒,即使他从小到大从来没有“闻”的感受。
同时,楚留香也能眼见气味,舌尝声音,触摸鲜甜,听到痛苦。
常人的五感在他的第一视角中完全地混淆起来,就像是往一锅浓汤内添加各种佐料,最有搅拌混合均匀,那一刻就最靓丽,最香浓,最鲜美,最悦耳,最舒服。
他的五感正在某种奇妙的作用力下完全贯通了起来,并且共同朝着一种常人绝无的“感知”进行。
在佛家,这种独立于眼耳口鼻触的感知被称作“第六感”。
在道家,这便是“神”,觉知的主宰,灵明知觉之谓神。
这种感觉,其实和李忘尘那种“出剑瞬间,高温将自己全身每一颗细胞灼烧成灰烬,灰烬落下却又金光闪闪”的感觉相似。区别在于,李忘尘只有出招的一瞬才有那种感觉,楚留香却真正全无保留地进入那个世界。
——而这也就象征着,本就是小三合气力·周天不息的楚留香,现在隐隐约约,竟然要捅破神力·六识通感的瓶颈了。
但不管是西门吹雪还是楚留香,又或者是卓非凡等人,都没有真正出手。
因为邀月从始至终都没有动,她不动,气机牵引之下,所有人都难以动作。
而怜星第一个觉察到了不对劲。
她身影一晃,已来到了邀月身旁,伸手一触邀月身体。
邀月忽然高声道,“不要碰我!”
却已经来不及了。
两个人简简单单一碰,怜星如遭雷击一般后退三步,脸色一红再一白,紧张叫道,“姐姐!”
这尚是她首次受伤,没想到不是来自于任何敌人,而是来自于自己的姐姐邀月。但这两大大三合高手骤然而撞击的力道,却激发出惊天动地的景象。
砰,砰,砰。
怜星踉跄后退的每一步,都有极不一样的景象展现出来。
她的第一步落下,无形的力道犹如山洪暴发般注入地面,再转瞬间扩散出去,登时伴随一声轰然巨响,方圆百丈间的地面都下沉坍塌数寸,小半个丁家集地动山摇,房屋倒塌不计其数,宛若一场小型天灾。
她的第二步落下,霎时天昏地暗、风起云涌,以怜星为中心,大量可将常人刮得飞起的狂风源源不断地朝着天空、四方、六合、八荒传播开来,只在须臾间便达至方圆数里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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