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只要有其他护士在,呼唤铃响了就会被人按掉。直到齐美兰快配完所有药的时候,呼唤铃又响了,响了两声还没人按,她往周围一看,发现护士站一个人都没有,于是她按掉呼唤铃,放下手里的东西,朝那个按铃的病房走去。
回来的时候护士站依旧没人,她就接着配药了,那个时候只剩下两张处方还没配。都配好之后,她和骆薇又到药房分药、输液。整个过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和每天都一样,没有任何环节出过问题。
就连邱玉这个名字她都记得,因为这个病人住院一星期了,一般住院的病人都是生孩子,生完两三天就走,不会住那么久。她也记得邱玉的处方,因为她每天的处方几乎都一样,葡萄糖,有时还会有些其他营养液,用的都是5葡萄糖溶液作为辅料。
邱玉对面床是十床,这个人是刚来的,齐美兰没有什么印象,她的药是催产素,也是配在5葡萄糖溶液里面。两个病人的药怎么会搞混了呢?难道就因为它们用的是同一种辅料,所以自己一时疏忽了?
不对不对!因为对邱玉这个人她有印象,对她那瓶药印象也极为深刻,甚至就连将配好的葡萄糖压在邓一新开的处方上这个动作她都记得!
不可能错……不可能错!
齐美兰想到这里,那双好像冻结了的眼珠动了动,一抬眼,邓一新竟然就站在她面前。邓一新已经在这里站了一会儿了,想向她说声抱歉,但是齐美兰一直在出神地思考着,他便没打扰她。看她眼珠动了,邓一新刚要开口,齐美兰却抢先说道:“邓大夫,我真没弄错,真没弄错!你相信我!”
齐美兰的目光那么真诚,仿佛透过这道光就能看到她的心。邓一新竟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应该说相信她吗?那问题究竟出在哪里?说不信她?这双真诚的眼睛让人无法拒绝。
邓一新点了点头,笑了笑,这笑容并不轻松,笑容里面想表达什么意思连他自己都说不清,然后他什么都没说,匆匆离开了护士站。
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你还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我……呜呜……”
是齐美兰的哭声。邓一新不敢回头更不敢停下脚步,逃也似的回到医生办公室,然后再没到护士站去过。
后来听说齐美兰脱掉了护士服,收拾好东西离开了医院。一些人去送她,可送比不送似乎更令人难受。据说齐美兰走的时候哭得特别伤心,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没弄错,没弄错……像祥林嫂一样逢人便说,还要说上好多遍。
医生办公室里悲伤的气氛并没有随着齐美兰的离开而消散,人们还在议论着她。
齐美兰四十四岁,三年前丈夫得了癌症,花了很多钱治病,几乎倾家荡产,可最后丈夫还是死了,就死在人民医院。当时科里每个人都给她捐了钱,她收了,可后来她又用自己的工资把大家捐的钱还了回来。她说能救一时之急已经很感谢,有钱了就要还回来,这样她的日子才能过得踏实。
做人正派,做事踏实让齐美兰在同事中有很好的人缘和口碑,也让大家的议论众口一词地在同情和可怜她。人们还在说,齐美兰变成单亲妈妈,而且经历了丈夫这场大病,家境变得特别艰苦。她的女儿今年上高三,成绩很出色,转年就要高考。大学的学费每年都要几千块,齐美兰又没了工作,供孩子上学都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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