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即便其他仓有欠缺,拉正仓去填上,那就是纯粹走个过场而已。
再说,逼得太急了,你当人家不敢付之一炬?
非战时烧粮仓的事,史书上大约没有记载,但谁会天真地认为只有清朝会烧?
洛水岸,看着混浊的洛水冲刷着堤岸,一路平缓而下,范铮只能摇头。
事实上,洛水鄜州段因为岸上多为梢林分布,草深林密,塬面较为平坦,且支流芦水相对要清澈得多,水土流失轻微。
洛交以南,落差渐大,河道变窄,水流渐急。
不管怎样,一条洛水确实便利了百姓的生产生活。
河道边,巨大的水力石磨在缓缓转运,在此时的书面叫法是碾硙。
引着范铮的人,是洛交县的白直,一个壮汉,对本乡本土相当熟稔。
这个碾硙,是鄜州司功参军牛雄家的;那个碾硙,是鄜州司法参军洛莫家的。
都是知根知底的人,谁也没蓄意防着白直这种没什么身份的人,白直自然知道得一清二楚,讲起来也肆无忌惮。
唐朝的县令县丞县尉市令,不许本州人当,偏偏州这一级,除了市令外基本没这个限制。
然后,州级官员兼本地豪强,就问你个附郭县怎么动他。
孙九悄悄打了一下范铮的手臂,范铮无声地笑了。
指派两名游侠儿跟踪朝廷命官,还真是敢想。
即便刘谙华鸣是文职,却不妨碍他们有点身手,对付府兵不足为恃,对付两名游手好闲的游侠儿,却是手到擒来。
刘谙迅速在范铮身边小声开口:依制,司户参军掌井田利害,凡本官府的官吏,不得在辖区内请射田地造碾硙,与民争利。
请射二字是文雅的说法,直白一点就是兼并。
碾硙这东西,其实本身是没错的,但有些权贵为了碾硙的利益,而影响到了百姓的灌溉,这才导致朝廷颁布的限制条例。
碾硙的利益极大,导致这条例最后还是形同虚设,《旧唐书》里甚至还有太平公主与僧寺争碾硙的记录。
碾硙的管理,正常情况下是两个部门都有权管辖,一个是朝廷的都水监,一个是本州的司户参军。
偏偏都水监在洛水北段的鄜州到坊州,就一名津令,又管桥又管船的,究竟是忙得顾不上这一段,还是不想找事,就仁者见仁了。
但鄜州司户参军,就怎么也脱不了爪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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