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殿内,成帝望着手下的奏折,脸色阴沉。
有年轻的小太监想要上前来更换茶水,被门口的李德海伸手拦住。
小太监大着胆子瞧了一眼里头的情形,默默收回脚步站到一旁肃立。
时逢西北异动的特殊时机,朝廷上下都陷入一片紧张之中,然而作为在战时最为要紧的兵部却屡屡出错,反应迟钝,态度敷衍,小事行动散漫,大师又不敢决断,只一味上推。
在这样紧要时刻,实在时叫人上火。
昨日早朝成帝才刚当众斥责兵部失责,没想到兵部正当家的那两位侍郎哭丧着脸,十分委屈地跟成帝哭诉部中事务更替突然,他们实在应对不及。
尚书停职在家,自然是万事不便,这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事。
然而此话一出,朝中的气氛还是一时变得微妙了起来,其实打从即将开战的消息传来,就已经又不少人嗅到的不同寻常的气息。
战事在即,兵部尚书的位置空置,兵部群龙无首,于战事自然是万万无益,再照如今这样推诿下去,等到开战必然要出大问题。
如今要不让姜嵩返朝主掌大事,要不另寻一名得用的人顶替姜嵩的位置,然而姜嵩在兵部经营多年,党羽众多,谁能来顶他的位置呢?
但朝中百官前不久一番唇枪舌战将姜嵩送回姜府暂作修养,又怎么会甘心就这样让他回来?
此次姜府犯下的错确实非同小可,贪污受贿,残害皇嗣,换了旁人哪一样不是要抄家灭族的大罪,乌纱不保都是轻的,偏偏那是姜嵩。
眼下后宫中淑妃娘娘还在禁足,皇上的怒火只怕没消,更没有人敢去触这个霉头。
兵部之人既然已经当了出头鸟,自然不会轻易铩羽,那日早朝虽已叫成帝骂了个狗血淋头,事后却还是接连上了折子哭诉。
“一群废物,没有姜嵩就不会当差,如此瞻前顾后,不如都贬回家种田!”成帝勃然大怒,抬手砸了茶盏。
生气虽是生气,但也无可奈何。
遣人回家种田自然是气话,在这样的关键时期,成帝就是有动兵部的心,也没有动手的条件。
此事暂且就这样搁置了下来,战事仍然在稳重带涩的筹备当中,但朝中要姜嵩返朝主持大局的声音却一日胜过一日。
不仅是兵部,其他的六部官员这些天被折腾得苦不堪言,也都在暗自期盼姜嵩返朝。
就这样终于拖到了三月三上巳节,忙碌了大半个月,卫瑜的及笄礼终于开办了。
是日她要着大袍广袖,席西而坐垂听圣训,由卫氏宗室中的五福之人替她奉冠戴笄,穿戴冠服,然后陪宴受贺直到宴会终了,其间一系列繁琐的礼仪不多加赘述。
她一大早起身至今,折腾了已有大半日还没结束。
宴会上的膳食都中看不中吃,卫瑜因顾忌着待会要饮酒,好容易寻到个时机略进些饮食。
殿外还在袅袅奏着笙乐,一派歌舞升平,她头上才刚戴上的九翚四凤冠沉重得叫人抬不起头来,鬓边的冠笄、冠朵的此第并开,妆容难得上了颜色耀目的口脂,整个人粉妆璧琢,仙姿玉色。
脸上确有初长成的少女模样,然而杏眼间带着几丝傲冷,瞧那通身气派却又像是早已成熟很久,雍容矜贵。
“父皇那边怎么说?”她恹恹地放下调羹,目光发沉。
拂晓瞧着她有些感慨,这些天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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