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那样是个喜静淡泊的性情。
卫瑜心中莫名觉得一阵别扭,也不欲与她深交,只在轿辇对她草草一附身,回答道:“多谢娘娘关怀,并无大碍。”
杜嫔的目光又扫过项斯远,看上去颇为意外地道:“这位是?”
项斯远抱拳道:“微臣项斯远,见过各位娘娘。”
杜嫔手中轻摆的团扇一顿,脸上的笑容却是不变,轻声慢道:“哦,原来是项四公子。”
宫中出现项斯远这样的年轻男子,却是有些少见,更况且还与卫瑜走在一起,便更叫人浮想联翩。
杜嫔脸上倒还寻常,可她身后那几名年纪尚轻的美人就没有这份好涵养了,纷纷露出些许异样的神色。
卫瑜眉头一皱,但又顾忌着两人名声,不想再招惹流言,便解释道:“他今日是应召随着项夫人入宫,陪祖母说话的,项夫人如今还在慈宁宫,诸位娘娘若是不信,大可去慈宁殿瞧瞧。”
杜嫔听了,面上做出一副恍然的模样,淡笑点头道:“自是如此。”
卫瑜没了继续应付这伙人的耐心,“娘娘见谅,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说着她也不管杜嫔如何回答,一使眼色让人起轿。
几名美人纷纷对她的傲慢面露不满,唯有杜嫔面上仍带着得体的浅笑,“要事为先,公主请。”
卫瑜点点头,才刚走出几步,便听来背后传来隐约的说话声。
“如此张狂,皇上和太后娘娘也不管束管束。”
杜嫔的无奈的声音响起,“慎言,这可是陛下和太后娘娘最疼爱的昭阳公主,淑妃的前车之鉴还不够么……”
跟在卫瑜身边的宫人纷纷沉下了脸。
辇轿有走出了一段距离,项斯远才犹豫地蹙眉道:“那位娘娘似乎对殿下心怀恶意,殿下为何……”
卫瑜懒懒地道:“这些许小事本宫若还要管,可不要累死自己。”
后宫嫔妃宫人众多,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像杜嫔与那几味美人这样的嫔妃面甜心苦之人,她不知道遇见过多少。
她们这样几句闲言碎语都算小儿科了,成帝冷待后宫,卫瑜儿时也时常碰到有宫嫔想向她示好、还哄着她让她在成帝面前代说好话、甚至还有对她下手再在成帝面前将她治好借此邀宠的。
这些人,大多只在人前对她和颜悦色,一旦到了人后,便立刻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变得急躁又不耐,当时她们都以为卫瑜年纪小不知事,其实卫瑜记事很早,都看在眼里。
后来有几名妃嫔被她抓住戏弄了几回,在成帝面前露了真面目彻底失宠,就再也没人利用她来邀宠了,她顽劣刁蛮的名声也从此传开。
长大一些她不肯安静读书,气走了好些夫子,性子又不吃亏,任谁让她不高兴都当场发作,不应付人情世故也不顾忌旁人脸面,宫中的风言风语更是没断过。
当然也并非所有嫔妃都是如此,但非亲非故,哪有人会对着一个面都没见过几回的孩子如何发自内心亲近呢?
莫名而来的热切,一般都带着其他目的,卫瑜从小就晓得这个道理,所以从来不会轻信旁人。
卫瑜一路送他到甬道的尽头,正待留步向他告别返回含章殿,远远瞧见定远侯夫人携着大批仆从招摇过市从宫门外走过,样子活像一只开屏的孔雀。
她一时来了精神,朝前方一扬下巴,笑容有些幸灾乐祸,“如今,你该先担心担心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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