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马车辘辘驶过青石地板,激起车角一阵阵清脆急促的铜铃声,金丝织花缎上绣着镶金嵌宝的五色鸾鸟,连车辙用的是上好的黄花梨,马车驶过一段平坦的闹市路面,打了个弯儿停了下来,只听得听到外面的车夫轻声唤道:“禀殿下,到了。”
那声音尖细锐利,似男似女,竟是一个太监。
因为不过看看宅子,又要私底下见项斯远,卫瑜出门前特意责令轻车简从,没摆什么排场,连侍卫都没要。
她掀开车帘,将手递给静候在外的拂晓,踩着长条红凳走下马车,缓步走到那扇描金砌玉的精致大门之前。
她仰头瞧一眼正当中悬着的鎏金红底搭大匾,上头用龙飞凤舞地写着几个大字“昭阳公主府”。
一时间,什么笄礼、战事、项斯远一时都退居二线,只余下难以言表的复杂心绪。
时隔许久,她终于又见到了这个公主府,前世她在这府中忽逢大乱,又在这府中殚精竭虑,昭阳公主府这个名头跟她牢牢系在一起,是她的财富,也是她的枷锁。
宫人笑意盈盈地推开大门,跟着上来两个圆脸的小内监,脸上盈满笑意跟在她旁边为她讲解府中的构造陈设。
毕竟事出紧急,为应付她三月三后入住,这府邸即便改建了许多,大体构造却还是一样的。
入门卫瑜便见着一片眼熟的亭台楼榭,步阶回廊,气派非凡。
院中异草奇珍,清池曲径,分明处处不同,却又处处有着前世的痕迹,卫瑜抬手止住宫人的讲解,自己缓步走过重重院门回廊,一点点往前走去。
前世今生两重记忆如同海啸一般向她袭来,挣扎叫嚣着像要涌出她的胸膛,她的喉咙像被什么东西梗住,心像坠着一块铅,沉得难受。
满院的精巧华丽,却处处都带着伤痛的气息,裹挟着无数痛苦不堪的回忆,在她脑中不端翻涌。
“殿下……雍军已经攻入皇宫,我等奉太后娘娘之命,护送公主离京。”
“殿下,娘娘与陛下……已经身亡。”
她扶着拂晓的手,竭力稳住呼吸,慢慢地看着。
终于来到了某一方院落,她仰头去瞧头顶之上的那另一块精巧的匾,与大门口的大气不同,这块匾额缀满纹饰,上书“藏玉阁”。
卫瑜一下捏紧了拂晓的手。
“殿下……怎么了?”拂晓不明所以地看着她的脸色问。
卫瑜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块匾。
藏玉阁,这镂骨铭肌的三个字……
她咬紧了银牙,脑中又浮现出顾嘉清高大的身影,剧烈的酸痛摄住心扉,让她几乎难以站立。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说服自己。
已经过去了……如今她已经不是那个一无所有的前朝公主,那些屈辱的回忆,还没发生,也不会发生。
怀王也好,顾嘉清也好,这一辈子,她绝不会再给他们丝毫机会。
卫瑜摇了摇头,让拂晓在侧院中收拾出个能坐下休息的地方。
拂晓点点头,这宅子足有五进,一日是看不完的,也只能看个大概。
她迅速安排好休息的地方,奉上茶水点心,将卫瑜安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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