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一次重演。
时日久了,必然会对姜家有所影响。
所以他宁愿放任御史将他骂得狗血淋头,也不愿意出手压制流言,放弃主动权将此事都推到成帝头上。
堵的就是成帝眼下还无意惩治姜家。
成帝在心中再一次暗骂了一声,眼下这个局势,若是他不处置姜嵩,便只能惩治上表的御史,那样虽也能将此事压下,但从此便是彻底与朝中清流离心,他往后必然更为姜嵩钳制。
殿中的御史们深吸一口气,积蓄完了体力正待继续长篇大论,忽地便听得外头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子的声音,“父皇!儿臣听闻父皇今日早晨没用早膳,特意熬了燕窝鸭子和海参鸡丝粥。”
众人回头一看,之见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一身银红春衫的卫瑜拎着食盒,一把推开乾元殿的红漆豆腐块扇子门。
她径直走到成帝跟前,仿佛根本没看到屋里屋外跪满了陌生人一般,脆生生的嗓音体体贴贴地道:“父皇早朝劳累,肯定饿了吧?这些都是女儿亲手做的,父皇可一定要尝尝!”
明媚的日光倒映着她娇嫩的脸,圆润饱满的脸颊逆光之中能瞧出一层细软的绒毛,杏眼圆润,腮凝新荔,明媚无双。
殿中的几位御史瞥向后头垂头踱进殿中的李德海,哪里还有不明白的,纷纷咬紧了牙关。
卫瑜这才转过身瞧向案前几位胡子花白的官员,同样扬起亲亲热热的笑脸,“诸位大人忙碌了一个早晨,肯定也累了,本宫给诸位大人准备了茶点,有什么事,不如用完了膳食再说?”
说着,她悄悄地冲成帝一眨眼睛。
成帝握拳在唇畔轻咳一声,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诸位爱卿先退下吧,容后再议。”
话已至此,御史门也不可能当着卫瑜的面继续上谏,只得讪讪退出殿外。
卫瑜笑嘻嘻地打开食盒,端出里头的食物,燕窝鸭子、海参鸡丝粥并几道凉菜凉果,都是成帝惯来爱吃的。
成帝抬眼一瞧,问道:“你怎么忽然来了?”
卫瑜当然不会承认自己让人悄悄关注了乾元殿动向,窥视帝踪那可是大罪,笑盈盈地道:“是祖母说今日父皇有难,女儿这不是不舍得父皇为难,特意来为父皇分忧嘛?”
说着,她朝门外挤了挤眼睛,朝臣跪谏是件大事,宫中收到消息也属寻常,卫瑜早晨去过慈宁殿,因此说起慌来眼睛都不眨。
成帝被她逗得失笑,用手点点她的脑袋,“人小鬼大。”
闹了这么一遭,成帝还真是有些饿了,便搁下奏章凑过去坐下。
李德海懂事地端来碗筷伺候父女两个净手用膳。
成帝心中很是欣慰,一捋胡须,失笑道:“你倒有孝心,让朕尝尝你的手艺。”
卫瑜夹了一个佐粥的凉菜,“父皇尝尝,这个醋溜鱼干佐粥是最好的。”
话未尚说完,她说话的语调忽地一顿,脸色煞白,额角也沁出冷汗,躬身捂住腹部。
成帝发觉她的异常,脸色一变,紧张地站起身来问:“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
卫瑜的手死死地按住腹部,只觉得如同刀绞,疼得像要把五脏六腑都撕裂。
“儿臣也不晓得,只是忽然有些腹痛……”
话还未说完,她哇地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朝后仰倒,晕死过去。
“昭阳!怎么了?!昭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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