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要死灰复燃了。
他对这位公主的心大十分感叹,只能重新坐下继续折磨自己。
卫瑜棋路诡谲莫测,不按常理出牌,每一步都走在意料之外,跟她下棋总是既惊险又刺激,倒也有趣。
……
项斯远的那封陈情书到底起了作用,督察院义愤填膺,纷纷写折子上表,一时弹劾姜家的折子又堆满了成帝的案桌,是不是这回他们的口风却有微妙的变化,口诛笔伐的主要目标从姜沛换成了姜嵩。
言辞更为犀利,语气也更为激烈,大有一种成帝不彻查就要触梁血谏的架势。
含章殿中,成帝才刚批阅完一批要紧的奏章,才刚搁下朱砂笔抬头一看,便见李德海领着两个小太监,又搬来足有半人告的两大叠折子。
他十分头疼地问道:“何处来的?”
李德海躬身道:“回陛下,这都是御史台才呈上来的折子,陛下看么?”
成帝摇头,下巴一抬指了指一旁放置请安折子的案桌,“搁着吧。”
李德海会意,带着两名太监放下折子,紫檀木案上放着缂丝织锦蟠龙桌布,上头金黄折子堆积如山,搭眼一瞧,性质格式,几乎一模一样,李德海才刚放上去的那两叠一落在桌子上便立马融入其中。
这些,都是近来弹劾姜家的折子。
成帝起初还挨个查看批复,怀着好奇的心想瞧瞧御史台还能骂出什么新意来,后来见他们来来回回就是那些话,也就没了看热闹的兴致。
如今御史台声浪惊人,再这样发展下去,怕是就要有的愣头青到乾元殿前跪谏了。
成帝与姜嵩那老狐狸斗了多年,哪里会不了解他的秉性?
他这人素来最关心利益,对此局势至今还能隐忍不发,想是笃定他不敢任事态发展,一味把皮球往他这里踢。
他冷哼一声,暗想看谁能熬得过谁。
忽地,李德海道:“陛下,孟指挥使求见。”
成帝道:“见。”
孟澈今日是来汇报公务的,适逢光禄寺贪腐案告结,简直京中还有几名官员暗中与地方驻军有所联系,这些都属于锦衣卫寻常宫务,不过例行上报。
成帝安静听罢,没听到有什么值得留意的大事,抬手饮了口茶,问道:“账本的事如何?”
毕竟是早有意料之事,成帝那日怒过之后也就过了,时隔几日,再说起此事他的心情已然平静许多。
孟澈垂首回答道:“已有一些眉目,微臣已经查出了姜嵩去冬三个月私账,正待继续细查。”
成帝平静道:“贪了多少?”
“回陛下……”孟澈稍一迟疑,说了一个骇人听闻的数字。
成帝想起方才批阅的那封报告黄州税负的走着,里头汇报的六个县里,三个富县的田税折合起来的数,恰好与孟澈说得相差无几。
孟澈补充道:“这还只是去年冬日三个月的帐,其余有多少臣还不得而知。”
他实在想不明白,须知人力有尽,钱多到一个地步也是个麻烦,以姜嵩如今的地位,能得到的东西远比钱财多得更多,如此贪墨属实多此一举,实在叫人费解。
成帝的眼神发冷,缓缓地道,“继续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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