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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趟折腾下来已有一个多时辰,她又瞧了瞧贤妃的状况,见她脸色似乎好了一些,心里大松了一口气。
前世她与淑妃见面的次数不多,但每次见面都是救她与水火的关键时期。
在京中那几年不管元帝还是姜家抑或是朝中众多势力,都视她为掌中钉。
其实也难怪,若是她是元帝,有个手握十万兵符的前朝公主长居京中,晚上也必不能酣睡,所以那几年中,她遭遇的暗算与刺杀多如牛毛,几乎等同家常。
早晨还和她亲切谈笑的人,晚上可能对她痛下杀手,从前对她殷殷教导,对她和蔼可亲的大臣夫子,可能在朝堂言辞如刀,步步紧逼,人心之易变,超出了她此生的全部想象。
几番深陷险境之时,是贤妃暗中施以援手助她脱险,她见到贤妃时,她已经是一幅油尽灯枯的样子,瞧她的眼神却永远温和柔婉,恍如在看自己的女儿。
她不知道这个牵扯不深的庶母为何要帮她,但京中那几年几乎要磨光了她对人的信任,是贤妃在暗夜中给了她一缕微光,让她不至于无限滑落沉沦。
这份情分她铭记在心,上辈子是贤妃帮她,这辈子她既然已经重生而来,她必不会放任淑妃再继续欺侮她。
天渐晚,卫瑜想起晚上还要陪太后用晚膳,不能再久留。
只能招手将皎月唤来,嘱咐道:“后边娘娘若还有异常,你便即刻拿着这个令牌去找冯院正,该吃药吃药,该看诊看诊,不可延误娘娘病情。”
她将令牌交到皎月手中,又道:“稍后我会遣些人过来给你做个帮手,若还有人刁难,只管到含章殿来找我,一切以娘娘的身体为先。”
皎月今日已被她各种行为弄得麻木了,她猜不透这位公主的用意,只能认为她为人是面冷心热,那些骄纵任性其实都是做给人看的,内里其实是幅菩萨心肠。
她也在想不出该如何谢恩才显诚恳,蹲身深深行了一礼,郑重地说道:“奴婢晓得了。”
卫瑜点点头,起身带着宫人离开。
屋子里顿时一空,只留皎月握着手中沉甸甸的令牌,眼睛瞧着她离开的方向发怔。
……
是值夜半,月上中天。
贤妃从昏睡中缓缓转醒,闷痛了多日的胸口竟然好转了许多,头也不似睡前那般疼痛欲裂,她清咳了一声,惊醒了睡在脚踏边守夜的皎月。
皎月扑到她床前,高兴得直掉眼泪,“娘娘终于醒了,您都睡了整整两天了。”
贤妃这才发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药香,窗边小案上还搁着空药碗。
她瞧着那碗,用嘶哑的嗓音问:“这药,哪里来的?”
她这病已经有十来日,淑妃得知此事特意下令不许她延医问药,硬生生把她从小病拖成了大病,想要拖死她,怎么会轻易松口?
“是昭阳公主,”皎月掏出卫瑜交给她的令牌,将事情的始末细说了一番。
贤妃一怔,昭阳公主与她素无交集,怎么会突然想起要帮她?
皎月见昏睡多日的主子终于醒了,又开心又悲哀,一气儿将这两天中淑妃的恶行一五一十地哭诉了出来。
贤妃静静地听着,手悄没声地攥紧,素来温和悠远,仿佛不沾俗尘的眼眸逐渐发冷。
淑妃……这笔帐,她绝不会就这样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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